在书房里等了许久,不见有人出来,容熙开始担心了,终于忍不住推门进来,看他们父子头并头嘀嘀咕咕的样子,再强硬的心也软化了,以前他常常幻想这个场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小槿都长大了,还能实现。
“屋里这么暗,你们俩也不知道点个灯。”容熙关上门,将桌上的油灯点上。
莫南槿笑道:“光顾着和爹说话了。”
南宫秋湖估摸着时辰不早了,就掀被下床,将莫南槿的外袍在火上烤了一下,递过来,“你也起来吧,待会该吃晚饭了。”转身就对容熙低声道:“还不是你多事。”小槿来的这么快,送消息的不做第二人选。
容熙笑着告罪:“好,是我多事。”看这样子,这事暂时是过去了,他就放心了。
他们穿戴整齐出来,莫南槿一推门,风卷着雪花直往脸上扑,他打个冷战,南宫秋湖拉他一把:“刚才床上下来,身上热,别冻着了。”
莫南槿裹裹披风,笑道:“没事,没想到雪下这么大了。”地上都白了一层。
三个人回到内院,一个人没看到,算算时间,就猜到人都到什么地方了,过去一看了,果然,都在厨房里呢。外面北风呼呼的,这里面却很暖热,渔阳和明月在包馄饨,明庭和小莫在灶台那里烧水,火苗映的他们的脸红彤彤的,不知在小声说着什么,三个小家伙围着炭盆排排坐,上面小锅里山楂糖水的甜香味不时传出来。
莫南槿洗了手,打算和渔阳明月一起包,南宫秋湖和容熙不知道怎么想了,竟也挽起袖子,过来帮忙,这两人都是那自小十指不沾烟尘味的人,莫南槿很担心今晚的馄饨成片汤,连忙劝了几句,嘴上说的好听,其实最根本的意思就是,边上歇着去吧。
南宫秋湖抿抿唇没出声,只眼角泄露了一点笑意,容熙却先被他气笑了。
倒是渔阳不在意的样子,笑着重新添了板凳,认真的开始教他们包,好在这馄饨漂亮有漂亮的包法,笨有笨的包法,渔阳教的就是那种放上馅儿卷起来的最笨包法,这样包出来的馄饨不好看,直挺挺的,一根根小棍一样,不像其他人的,像个小元宝,不过味道都是一样的。
现在天寒,渔阳做的馅儿是羊肉大葱的,事先已经处理过,一点都没有膻味。
明月煮馄饨的时候,小莫就烫了些小油菜和早先做好的耦合,馄饨起锅,每个碗里都放上小油菜和鹌鹑蛋,撒上一点虾皮和鲜绿的香菜末,切开的耦合放上两片,可能不如外面摊子上的卖相好看,但自家做的,料肯定是足足的。
这个时节吃羊肉是最适合不过的,一点都不觉得油腻,鲜香味足,吃完了人身上暖洋洋的,饭后再喝一碗酸甜的山楂糖水,没有比这更舒服的日子了。
过完小年,第二天就是年二十五了,雪还没停下,早上起床,地上,树上,屋顶上落满了雪,到处白茫茫的一片,地上的雪已经有厚厚一层了,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但这并不能阻止南山镇的年集开始了,年集持续很长,一直到年三十那天中午才散了,这大概是南山镇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了,尤其以前两天为最,后面的那几天,有离家远的小商小贩就收拾东西,赶路回家过年了。
104、置办年货
云州这地方冬天没有雪的时候,天还算比较温和的,但一到下雨下雪天就湿冷湿冷的,潮气往人的骨头缝里钻,穿多少棉厚衣袍都不管用,起码对莫南槿来说是这这样的,旧伤频频复发,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睁睁的熬到天亮,那种痛苦不经历过的人是没法理解的,加上他和两个小家伙同睡,屋里也不敢多放炭盆,就怕伤着孩子,因此每到这个时候,他只能苦中作乐,揣两本书,守着炭盆烤栗子,好歹能打发点时间。
可这次却还好,虽然照例会难受,但并不是很严重,到了后半夜,慢慢就睡着了,早上起来,炭盆里的栗子都成了炭灰,看来最近吃的药还是有效果的,那在京城时候,徐太医专门根据他的身体配制的,暖热心脉。不用最重要的是,还是怀里的那块血玉,玉质温润暖热,贴胸口放着,细小的热流从胸口到四肢,身上的酸痛就会缓解很多。
从进入腊月开始,莫家就陆陆续续开始准备年货了,腊肉,腊鱼,腊肠,腊鸡,酱鸭等等的各种腊味,还有每家必不可少的年糕,莫家每年都做两种,糯米和黄米的。金银双色,喜庆吉利,这些都是素的,年底还要蒸一些加上花生或者糯米红枣的。
今天渔阳和明月要做炸货,炸豆腐丸子,藕丸子,肉丸子,还有春卷,茄盒和鱼,肉馅事先用花椒水和一点酱油腌一下,味道鲜,而且吃起来不会很腻,加鸡蛋,葱姜末和盐调匀,和上剁碎的其他馅料,放在手里一捏一挤,一个丸子就出来了。
刚出锅的丸子最好吃,但热辣辣的烫人,莫南槿捡上一盘子,放一会儿才敢给孩子们吃。估摸着今天去鱼塘上货的小商贩特别多,明天一早就去那边照看了。剩下的莫南槿四个人吃了些丸子,就准备出门赶集了。
街上的雪因为大家早上刚清扫过,所以看起来并不是很厚,还能看到青石板的颜色,集市上人很多,肩并肩的,还没走出十丈远,他们就被冲散了,南宫秋湖和容熙一起,剩下的莫南槿和小莫一起,早就想过会发生这种情况,分工早就确定了,容熙他们自告奋勇,要去买烟花鞭炮和红灯笼。
莫南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