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跟着毒王学了大本事的原因,还是年岁渐长,反正宝儿现在的模样跟一年前在钟府里那种阴郁小可怜简直判若两人。她很有气势地一挥手,示意毒王别跟给她脚底下拌蒜,然后抓起破虏的手腕就开始诊脉。
“祖父派人把我接进来的,说是这次北胡被你们打的太惨了,怕郡中还有细作会狗急跳墙,军营里比较安全。”又换了一只手,漂亮的小脸皱的像个包子,“气血两虚,万幸的是没有伤到脏腑,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吃上一个月就好的差不多了。”
破虏被宝儿这幅神医的架势逗乐了,“你学医才多久,有半年没?”
毒王很是矜傲地抚须而笑,朗声说:“哈,我虞鲲的徒儿那必然是天赋异禀的。莫说她已跟着我学了五月有余,就算只学了一个月,也比你这军营里的庸医强上百倍。”
宝儿把药方开好了递给姬隐留下来伺候破虏的小太监,然后隐晦地瞪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还有,喝药期间禁房事。”
房事两个字说的那叫一个千回百转,直接把破虏砸的头破血流,他扭头就喷了毒王一脸唾沫星子,“她还不到十岁的一个孩子,你都教了点什么啊?”
“学医不分性别年龄,你是我爹,但我给你看病的时候,你就是个病人。”宝儿戳了戳破虏的脖子,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盒塞过去,“喏,拿去抹上遮一遮,免得让祖父看见,又得把你打个半死。”这话说的语重心长,说的破虏那叫一个心虚。
毒王一看破虏吃瘪,笑的像个漏气的皮球一样。
宝儿虽然可以自己嘲讽破虏,但却看不得毒王嘲讽自己老爹,转身就把人推出去了,“师父你忙你的去吧,我跟我爹说点私房话儿,你不许再偷听啊。”
毒王对于心肝宝贝的小徒弟那是顺从的不得了,嘴里嘟哝着:“我知道你要说啥,哼,这事儿还是我偷听来跟你讲的,这会儿有了亲爹不要师父了。”嘴上骂骂咧咧,可动作上却没有挣扎,被宝儿随随便便就给推到帐子外面去了。
破虏看宝儿这么神神秘秘的模样,笑着逗她:“怎么,有什么秘密要跟爹说啊?”
宝儿想起师父昨晚跟她说的话,看了看破虏这幅样子,咬了咬牙,还是开口了,“爹,你知道吗?二婶娘没了。”
“什么?”破虏猛然坐了起来。
宝儿赶忙取了个软枕塞到他背后,又不住地拍抚着他的胸口,“别急别急,爹爹你别急,听我说完。”
破虏满脑子都是二嫂死了这件事,他喃喃地念叨着:“怎么就死了呢?难不成也是死在难产上了?不应该啊,预产期不该还有一个月的么?”
宝儿简直不忍心告诉破虏下面发生的事情,她本来打算等破虏伤势好了再跟他说的,可昨晚师父复述祖父说的话,让她有点心惊肉跳的,虽然语焉不详,但她还是觉得早点告知爹爹,让他有个心理准备的好。
“就是这样,二婶为了保全钟家的名声,带着肚中的孩子一头碰死在了登闻鼓的石柱上面。”对于这位二婶,宝儿没有多少感情。一来年纪差距在那儿呢,二来这位仪态端庄容貌美丽的女子素来跟她们一家也不是很亲近,以前在钟府也不过是见面打个招呼而已。
当时虞鲲只不过是睡不着,仗着轻功高绝在军营里到处乱晃,恰巧听到一星半点的东西,里面涉及到了破虏,就赶忙跑来跟徒儿显摆了。
因此,宝儿知道的也不是很全面,“爹,师父偷听到祖父说一定要找你算账,你这些天小心点。”虽然不明白二嫂死了,祖父为啥要找爹爹算账,可宝儿还是觉得让爹爹有点提防的好。
对于这位从来就不曾亲近她,给她好脸色的祖父,宝儿肯定是无限偏向破虏的。
破虏至今都没有反应过来,二嫂因为外面传言说她害了绣儿,一扭头就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撞死在登闻鼓上了?二哥因为二嫂和孩子的死,心神剧痛之下,跑去广济寺出家当了和尚?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六皇子的大舅舅想要报复太子和长平,才搞出来的?
这简直就像一个匪夷所思的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一表忠心
姬隐本以为帅帐里应该有不少将领们在等着, 对于钟沛为什么请他过来,他也知道的。
他们打下了这样一场百年难见的胜仗,无论是为了嘉奖, 还是为了事后关于北胡的处置问题,肯定都是要上面人拿主意的。而如今皇帝驾崩了, 太子虽然要准备登基,但他可是弑父的主儿, 这皇位来的不正, 天下悠悠众口难堵,这些人也就没了主意。
结果一进帅帐,却发现里面只有两个人,除了站在上首的钟沛,旁边站着一个青袍文士,这大帐里再无一人。
钟沛一看姬隐进来, 推金山倒玉柱般地跪了下来, 瓮声瓮气道:“多谢殿下帮我钟家解围。”他在得知这个消息的内情时, 瞬间就被吓出了一身白毛汗。虽然对于皇帝送来的消息什么吴城干的之类他是一点都不信的,当时想着其中必有隐情, 可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阴毒到简直要让钟家遗臭万年的隐情。
虽然对于姬隐和最出色的儿子勾搭到一起, 钟沛心里说没有怨气厌恶是不可能的。可是对于姬隐这次为钟家解困的行为, 他是一万个感激,若不是姬隐出手够快,万一被六皇子算计得逞,让钟家背上这样腌臜龌龊的名声, 他钟沛就算立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