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表示无语:“你好歹负点父亲的责任吧。”
“我自立更生赚钱就是对他最大的负责!”叶东冲着儿子那边喊了句,“是吧?”
这次,少年抬起头来,认认真真地道:“no!”
叶东:“……”
白水微笑起来——果然是叶东的种。
最后商议的结果是,白水用存款买了叶东附近一个小区的房子,没有叶东的这么豪华高级,但是也不错了,而且有他喜欢的院子和公用花园。买房子的事进行得很快,他知道在这件事里叶东出了力,但是当他看见存款时还是有一瞬间的失神。
从生下来到现在,他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多的钱,当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时,很是怀疑是不是银行出错了。
“别怀疑,这就是你的钱。”周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脑袋挤过来,亲密地道,“你值得这么多。”
白水没有避开,只是瞄了眼周至近在眼前的脸,这张英俊的皮相曾经令他迷恋不已,也令他痛彻心府,如今一切已是红颜枯骨。果然美貌是贬值最快的东西,他当时怎么就那么为这张脸恋恋不忘,做了那么多蠢事呢?
“我知道。”白水笑了下,把周至的脑袋轻轻推远点,轻声说,“谢谢,周总。”
这一刻,他看见周至眼中的光芒熄灭了,虽然那么微小,但是熄灭后只剩下一片黑暗。
对三十岁以后的人来说,时光总是那么匆忙,结婚生子的人似乎觉得一转眼孩子就大了,对白水而言,周至却一转眼就变“小”了。
“水水,今天不是星期一吗?我的课本呢?”周至穿着t恤,一脸茫然地问,全然不顾脚上还穿着拖鞋就要往外走,“再不走来不及了,快点吧!”
“就好就好。”白水微笑着应了句,转头对叶东道,“你儿子呢?”
“我哪知道啊。”叶东很不耐烦地说,“他都18成年了,我没义务管他了。”
“你管过他吗?”白水毫不客气地道,“我来问他吧。”
叶学思很快在手机上回了消息,没多久,人就出现在门外,对着周至摇了摇手:“要迟到了地,周哥,走吧。”
周至,留恋不舍地对白水说了句:“那你快点啊,我在教室等你。”
白水应道:“好。”
令人意外的是,周至和叶学思很合得来,叶学思学中文就是周至教的。一开始的时候,周至的思维还算清晰,性格上虽然有了极大的改变,但是偶尔还是会冒出以前的高傲模样,有时候白水看得有趣,会想到如果不是因为叶东,是不是他会重新接受这样的周至?
如果是没有意义的,就像过去无法改变。
周至的病情发展比医生预料得还要凶猛,仅仅一年不到,他所记得的只剩下白水,还有轻松惬意的“大学生活”。他会每天上课、下课甚至去食堂打饭,还会对白水说今天见到了不认识的同学,太久没去学校了,都记不得同学的脸了。
那不是同学,是白水公司的员工,也是原来幻世的人。
张琳琳又要结婚了,结婚前不知为何突然提出要来见一见周至,当周至笑嘻嘻地说“你是白水的朋友?真漂亮啊”时,她的表情一刹那变得很复杂。
张琳琳以“经营不善”为由破产了幻世,员工们也得以“逃出生天”,被白水招至这家新公司。研究进度一日千里,虽然他们依旧要付给张琳琳高昂的专利费,但是所有人坚信,只要产品上市根本不用在乎这一点点专利费。
所有的员工都很乐观,除了当初“出卖”周至的马亦可,他拒绝了白水的邀请,出了国再无联系。也许是心怀愧疚,也许是投诚失败,不管如何,这个世道对失败者从来都是苛刻的。
公司名字叫“新生”,为了抢到这个名字,白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买下了原注册公司。
林远行在周至的“大捐款”后再无消息,任何瓜葛也没留下,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般。偶尔白水会好奇,林远行到底是抱着什么的心情,在这么多年等待周至自投罗网的日子里,装作一付“郎有情、郎有意”的样子?
有一点是非常确定的,林远行的动机从来不是善良正义,仅仅因为“他能他可以”。要对周至复仇,就必须站到周至一样的高度,而当这一刻来临时,有谁能在愤怒与悲伤时克制“我能我可以”的念头?
“你肯定能的。”叶东耸耸肩膀,盯着电脑屏幕,“你和我们不同。”
白水与叶东正式同居的那一晚,他甚至举办了一个迷你的答谢宴,邀请了自己的父母与儿子,白水这边却空无一人。
为这事他俩理所当然地闹了别扭,叶东觉得他就像个“见不得光的小三”。
换作从前,白水会觉得叶东不体贴,但是现在,他已经能处理这种情况了——无非在别的方向让步,要他出柜,这恐怕得等他父母去世。不过,他依然伪造了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检查结果应付父母,尽管这可能会让父母伤心一时,却能很大程度平衡各方。
人生就是如此,没有什么事是能够彻底解决的,当你处理完上一个麻烦,下一个麻烦已经在拐角处等着你了。
令白水意外的是,随着无生育能力报告而来的,还有林远行寄来的一份亲子鉴定,父本是他,子本是一个不认识的名字。他拿给叶东看后,却得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这是我儿子。”
白水不明所以:“叶学思?”
“不是,那个婚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