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这是哪里 ...
浓稠的黑红色慢慢的在地面洇染开来,除了血腥味外,还有股浓重的恶臭味在空中扩散着。林桐忍着恶心将前窗的血沫擦净,找了一堆草将那人的尸体盖了起来,又将车子顺着原路开了回去。大概是心理作用吧,林桐在驾车的时候总是觉得那轮子上的血肉没擦干净,听起来总有股黏黏腻腻的绞肉声。
那男孩手中的石头早已被林桐夺下,现在正老老实实的呆在后车厢里。男孩的头上满是油泥,脸上也是黑糊糊的一片,细细一看,还有几处皮癣,看起来分外的恶心。身上的衣服也不知是从哪个垃圾旮旯里找出来的,完全看不出真正的颜色,上面不知粘了什么东西,干干硬硬的凝结在一起。
林桐小时候没少跟那些矿工打交道,在矿里也呆过不少时间,可是这么脏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强忍着反胃的感觉将那男孩捆了起来。没办法,如果不捆起来,这小孩就跟疯了一样,又撕又咬,四处乱抓,林桐可不想让他那不知藏了多少灰泥的手指甲刮伤自己。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砸我的车。”林桐问道,那小孩低头不语,身体却不停的打颤,林桐注意到,这孩子的身体极瘦,小腿甚至还没有林楠的胳膊粗,只一层皮包着骨头,由于过瘦,显得脑袋格外的大,掀开那破衣服一看,肋骨条条分明,肚子却微微鼓起。现代社会怎么还有饿成这样的孩子,林桐实在是不能相信,可是现在人就在自己面前,他也不能不相信。
看到男孩这副样子,林桐也没气了,这样一个明显饿疯的孩子,能说什么呢。拿了一盒酸奶,剪开口,放了吸管后,送到男孩的嘴边,那男孩却动也不动,警惕的看了看嘴下的塑料管,“喝点酸奶吧。”林桐温言劝道。
端了半天,那小孩也没动一口,林桐叹了口气,又拿了片吐司递给男孩,男孩眼睛一下就直了,他嗅着空气中的这股香气,饿的发蓝的双眼再也看不到别的,只有那白花花的吐司。不到四口,便已将那吐司全都塞到了嘴里,嘴巴高高鼓起,脸部扭曲着,咀嚼变得十分困难,嘴巴却不敢怎么张开,生怕掉下一粒渣子。男孩翻着白眼将那吐司咽下,林桐甚至可以看到那没怎么咀嚼的食物是如何划下食道的。
那男孩一口气吃了五片吐司,每次不到一分钟就咽了下去,他的胃就像无底洞一样,林桐却不敢再喂了,长时间饥饿的人不能一下进食太多。当男孩看出对方不打算再给他食物的时候,脸上瞬间布满了失望的情绪。
“……¥#。”
这是哪里的方言?林桐愣是一句都没听明白,男孩说完后,就沉默的看着他们。
“你再说一遍。”林桐想听听到底是哪里的方言,中国地大物博,方言种类多不胜数,记得以前谈生意的时候,去了一个地方,在街边问路,那路人张口就说起日语来,当时林桐就懵了,怎么自己问路竟能问到日本人身上去,后来才知道那是当地的方言,只是发音听起来非常像日语而已。有时候即使是一个地市,不同的区,语言都会有微弱的差异,不过这男孩说的话也太难懂了,自己好像从没听过。
男孩也发现两边语言不通的情况了,只得又说了一遍,这次他的语速放的极慢,还比划着动作,指着自己,说了一个音节,指着林桐,说了一个音节,又指了指这车,说了几个音节,林桐一点点的复述着那几个音节,正回想着哪里的方言是这种发音,就听到林楠脆生生的将那男孩刚刚说的话全部重复了一遍,连发音都不差一点。
林桐愣住了,他好像第一次看到自己大儿子一样。小家伙智力偏低,单学说爸爸,妈妈这两个词,一直到三岁半才算学会,其他的就更慢了,拼音学了一年,也没学会几个,到现在十以内的加减法勉强可以应付。怎么刚刚那么一段拗口的话,他就那样流利的背下来了。
林楠却不知自己刚刚背下的那段话给自己父亲带来了什么样的震惊,那男孩继续说着,他也继续复述着。等到男孩说完了,林楠竟然生生的把刚刚那么长的一段话给背了下来。背诵没什么了不起,但是背诵一段无意义的音节,却是非常困难的,即使是成人,那也得需要极高的智商才行。那男孩的古怪方言,对一个正常人来说,就是无意义的音节,林楠他是怎么背下来的。
“楠楠,你再背一遍。”林桐低声道,大概是他的眼神太过激动,林楠有点紧张,结结巴巴的又把那男孩的话复述了一遍。从头到尾,一字不漏。林桐抽出一份报纸,念了一大段枯燥的讲话“楠楠你背背这个。”
林楠一点力气没费,轻轻松松将那段长的要死的讲话背了下来,连林桐刚刚念报时的停顿都没变。
自己儿子难道变成天才儿童了,林桐浑身哆嗦了起来,此时他完全被巨大的狂喜湮没了,周围的这些古怪也忘了去想。
后车厢里的男孩愣愣的看着前面的两人,他已经完全迷茫了,从不需要牛马拉动就能行驶的大盒子,到这两人的奇异穿着,古怪发音,还有前面那闪亮亮的红点,光滑透明的琉璃,这么多诡异的东西,男孩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什么妖人给擒住了。
兴奋,狂喜,激动,说不出的各种情绪让林桐的脑子发热,但是再怎么发热,脑袋还是会降温的。等林桐冷静下来的时候,他终于开始考虑起这些不对劲的地方。首先是一直没有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