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暖然,艳阳纷飞,蜀中的夏日依然热的让人有些难以忍耐,朗朗晴空之中看不到一只鸟雀,即便是耐热的苍鹰此刻也躲在巢穴中乘凉。
穿着衣服几十斤重的厚铠,骑着马站在烈日下马,杨易被汗水湿透的屁股已经快和马鞍粘成一块了。
不过今天他不得不出来晒一晒这灼人的太阳,而且哪怕他心里再难受,面上也要装作一副威严之色,因为在他身后和对面的城墙上,有数万只目光直直的盯着他,他的一举一动代表着身为蜀王的尊贵。
鹤立鸡群的杨易眯着眼,看着不远处的邛州城城门缓缓打开。
随即由巩肃领头,邛州城大大小小的官员和军将排成一支长队,一次从城门洞子里行了出来。
巩肃骑着一匹枣红骏马缓步来到蜀军阵前,在距离杨易前面二十余步的距离时停了下来,翻身下了马,低着头踱步来到杨易面前。
杨易没有动弹,冷冷的看着巩肃来到自己跟前,双手捧着一方印玺,躬身大礼喝道:“邛州司马巩肃代表邛州官员五十四人,邛州军一万七千人,百姓二十七万,恭迎蜀王殿下,蜀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杨易冷道:“邛州太守安初泰何在?”
巩肃面不改色回道:“回殿下,安初泰抵御殿下王军,意图谋反,自知罪孽深重已在太守府饮毒酒自尽,尸首如今正停放在太守府上。”
杨易闻言点了点头,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来到巩肃面前接过其献上的那方印玺。
杨易手腕一翻,玺底朝天看去,印玺之上赫然刻着“邛州太守印”几个大字。
看了眼依然躬身而立的巩肃,杨易笑道:“巩大人顺应天意,帅众归降,避免了一场生灵浩劫,乃是大功一件。”
巩肃立刻回道:“殿下兵威所至,我等望风披靡,实在是惭愧。”
杨易又笑道:“本王率王军前来,此行只为铲除首恶安初泰,如今安初泰授首,巩大人深明大义,就任邛州太守位乃是理所当然之事。”
在旁人看来,杨易语气平淡,颇显豁达之意,似乎起兵而来并不是为了要争权夺利,很是有些贤者之风。
唯有巩肃背上冷汗直流,他知道杨易随和的笑容背后,隐含的是无尽杀意,可能谁都无法想象这个年轻的蜀王却是一位杀人于无形的主。
“殿下,下官年事已高,已经无力为殿下效力,为百姓竭心,下官欲辞官会田园隐退,安度余生。”巩肃知道,如果自己敢接受邛州太守的官位,可能过不了多少时日就会有人让自己暴毙在任上,就像他让安初泰“自尽”一样。
杨易听闻巩肃所言,颇为惋惜的点了点头:“既然巩大人心意已决,本王也不便过多挽留。巩大人清廉勤政,乃是我蜀中官员之楷模。”
巩肃躬身拜倒:“多谢我王成全。”
巩肃是个聪明人,知道人不能贪得无厌,任何无论是官位还是金钱都不及自己脖子上那颗头颅重要,只要他以后不再兴风作浪,杨易也不会再寻其麻烦,让他安度余生。
杨易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不远处的邛州城,随即向身后的大军一扬手,大喝一声:“入城!”
并没有太多的欢呼声,蜀军悄然的进入了邛州城。
邛州城异常的安静,在杨易授意下,巩肃等人并没有刻意的将唯恐不安的百姓从屋子里赶出来欢迎他这个蜀王殿下,只是下令在个坊市间张贴告示,慰藉民众,称蜀军进入邛州城之后会秋毫无犯,邛州百姓的生活可以照旧。
至于已经放下武器的邛州军,杨易则让他们全部留在军营,并且派出自己的教导队进驻各个军营。
教导队是杨易特别城里的一直专门负责思想工作的团队,也直接隶属于杨易麾下,这些人除了有些文化,口才不错,还有一点便是大部分人都对杨易忠心不二。
一般情况下,教导队的任务都很简单,就是安抚军心和民心。杨易还准备在教导队中成立宣传队,自己会教给他们一些前世军歌,小品之类的正能量宣传节目,定期前去慰问各个军营。
这些都是杨易前世人们积累出来的经验财富,不用白不用。在思想比较单一化的古代,相信作用会更加明显。
杨易很清楚,自己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必须从这些细微之事做起,循序渐进的让这个时代的人去接受一些新的东西,而不是鲁莽的去进行改革,那只能是自掘坟墓。
杨易一路安排着各项事宜,很快便来到了邛州太守府。
安初泰的尸首就停在太守府的院子里,只看了一眼,确定其人以后,杨易便准许安初泰的家人将尸体收敛,并且下令没收安初泰所有家产,其族人非大奸大恶者尽皆贬为平民。
对于蜀中刑典上的轻重,杨易是有过深思熟虑的,“乱世用重典”这种事情并不适合在蜀中施行。蜀中虽乱,却乱在贵族,官僚阶级,只要除去这些长在门牙上的蛀虫,蜀中便是一片极乐净土。
在邛州城待了不到一日,前方的沙马乃古终于也传来了消息:邛州府咽喉尾关关隘已经顺利拿下,尾关守将跟随文州军残部逃亡了文州,关内军将自行打开城门,迎接蜀军入驻。
至此,邛州之战基本上已经结束,可能深山里还有一些拜逃的残余文州军,沙马乃古正在命笮族军进行清理,在关门打狗的形势下,那些人自己兴不起什么风浪。
此战,杨易兵不血刃拿下邛州城,将安初泰叛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