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无奈的叹了口气,甚至都懒得和这种人说话,转身对苏繁道:“大伯,剩下的你来处理吧,我去见老爷子了。”
那苏盛闻言总算送了口气,他那大哥心肠最软,让他处理,就等于放过了自己。
杨易也不管他们两兄弟怎么去扳扯,自己一人已经快步的往后院行去,他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和苏仲斋聊一聊。
有时候博弈其实最关键的不是落子,而是心理对抗。
陶贺毫不犹豫的将杨易引入了这盘外人看来并不复杂的棋局,可是杨易当然不会甘心去做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最起码要有棋手的觉悟。
想要不做棋子,首要条件就是不能按照别人套路去落子。
所以杨易一反常态的高调向高左珍宣战,这是在给高左珍一个下马威,而最关键的是,他这一步棋绝对不在陶贺的预料之内,没有什么目的性,就是乱走一步试一试这潭浑水到底有多深。
“你这一步棋走的不错,无论是陶贺还高左珍,一定都会去研究你这步棋,让你找到寻回主动权的机会。”躺在木椅上的苏仲斋笑道。
杨易凝道:“他陶贺想要把我当作一颗棋子用,那我就做一颗活蹦乱跳的起来,看他如何应对。”
“嗯…高左珍被你杀了一个下马威,他一定会去找陶贺。而陶贺则一定会保你,不然你这颗棋子就白落了。”
“可是外公,说一千道一万我还是一颗棋子,这绝对不是我想要的。”
苏仲斋点头笑道:“想要不做棋子也很简单,那便是了解陶贺的意图,只要了解了他想利用你做什么,才有机会摆脱束缚。”
“外公可有线索?”杨易急道。
苏仲斋若有所思道:“我的看法,想要找出关键所以,还是在你那张委任文书上着手。”
杨易默默的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那张委任文书,自语道:“康州军指挥使…”
苏仲斋凝道:“康州,又称笮州,地处蜀中西南蛮荒之地,全州大部分地镜在崇山峻岭当中,道路艰险,瘴气遍地。如果从税产上来讲的话,康州算是蜀中最穷的几个州之一,但若是从军事力度讲,蜀中四大州府军,康州军绝对算的上是蜀中精锐,强悍程度仅次于成州军。”
苏仲斋看了眼杨易又道:“原因很简单,只因为康州有一群人…”
“笮族?!”杨易惊道。
苏仲斋拍了拍杨易的脑袋,笑道:“不错,就是因为笮族所居住的林安县就在康州管治境内。”
杨易轻轻吸了口气,凝道:“陶贺把我弄到那里去干嘛?”
“这个就只有靠你自己去摸索了,不过这些年来,笮族在林安县待的都挺安份的,虽然偶尔会在那里闹出一些小摩擦,但基本上很快就会平息了,老夫也不知道陶贺派你去那里做什么。”
“难道陶贺真的想磨练我?打死我都不信!”
苏仲斋笑道:“你也不用着急,陶贺既然已经亮出了筹码,自然还会有下一步棋,而且就目前来看,高左珍似乎也不知道陶贺在做什么,他也一定会有应对之策。如今看来你只能尽量谨慎的走每一步,和他们二人见招拆招了。”
杨易懊恼的揉了揉太阳穴,有时候他觉得和大光这些狐狸博弈甚至比大刀阔斧的和凶狄人干架还难,凶狄人勇猛不假,但大多凶狄人都很讨厌动脑子,很少会像杨杰,像陶贺这些人一般去摆上一个棋局,下个几十年再定胜负,这或许就是中原文化的精髓所在。
不过无论怎么说,既然杨易入了局,那就必须将这盘棋下下去。大光的政治棋局可都不好下,一个不对就得把自己脑子放上去当赌注,甚至很多时候到死那一刻都不知道对手是谁。
棋盘上没有单纯的黑子白子,有的都是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的棋子儿,说不定还会有许多伪装的,能变色的,只要稍一走眼,自己就已经走到了绝路,这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杨易这一天都愁眉苦脸的,直到睡觉的时候脑袋里仍然在揣摩着陶贺到底下的是什么棋。
第二天一大早猴尖儿便在外面敲打着房门,这让几乎一夜没睡好的杨易极为恼火,红着中双眼打开房门时,把猴尖儿下了一大跳。
“公…公子,你的眼睛咋啦?”猴尖儿疑惑道。
杨易烦躁的靠在门边,骂道:“在我将你的眼睛揍成和我一样之前,最好快点有事儿说事儿!”
猴尖儿怔了一下,忽然笑道:“有个身材很棒的姑娘要见你!”
“姑娘?是你大姨妈么?”杨易骂道。
猴尖儿不知道杨易在赌气戏弄自己,摇了摇头不解道:“我大姨妈?那是谁?”
杨易叹了口气,瞌睡也醒了几分,摆手道:“行行行了,我先洗簌,让那娘们儿等着!”
杨易当然知道猴尖儿口中所说的“身材很棒”的姑娘是谁,自己来蜀中才多久,认识的男人都还没几个呢,哪儿会有什么姑娘找上门来,不用猜,铁定是那陶盈盈。
这陶盈盈无疑是陶贺手中的棋子,然后明目张胆的安插到杨易身边,杨易还不能有一点怨言,还得欢天喜地的给迎进来。
当杨易洗簌完毕,换好了一身儒衫来到前院客堂时,就见穿着一身蓝纱绸衣,长发披肩的陶盈盈正站在房中欣赏墙壁上的名字名画。
“咳…”杨易咳嗽了一声走了进去,笑道:“不知盈盈姑娘来的这般早,在下有所怠慢,还请见谅。”
陶盈盈闻言转过身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