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个屁啊,酒都堵不住你嘴,”高建峰在旁边听不下去了,“这才几瓶啊,你酒功全费了吧。”
“堵不住!”许波胡乱摆着手,“实话跟你说,我今儿本来都不想来了,后来是被我媳妇给骂了,她说人家经历过什么你知道吗?异性恋就了不起啊,异性恋就没有出轨分手打得鸡飞狗跳,互相恶语相向的啊?她说能当着那么多人面坦白,肯定需要特别大的勇气,都这样了,那绝对是一生一世的爱。”
众人先是哄笑,跟着起哄架秧子起来,嘘声一片。
高建峰觉得这话有点耳熟,他记性好,特别是对一些震撼过他三观的往事,记得尤为清楚,心说这词怎么那么像田岚岚当年给他科普过的同志小漫画………
“你媳妇,看漫画吧?”高建峰问。
许波点头:“看啊,她比咱小三岁呢,我就说有代沟嘛,我们家那书柜全让她装漫画了,这女人,简单幼稚啊。”
“你翻过么?”高建峰笑得不怀好意。
许波:“没,看不懂那玩意。”
高建峰再问:“那是不是有一本,叫绝爱?”
许波想了想:“好像有,反正都是她珍藏的,平时根本不让我碰。”
高建峰摸着鼻翼直笑:“你可以看看,就当了解媳妇爱好了,而且挺好看的。”
说完,他和夏天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抿嘴笑了好半天,看来生活处处有惊喜(腐女),也真是件相当神奇的事了。
气氛完全放松下来,生日宴不可避免地演变成了吹牛忆往昔,那些淹没在峥嵘岁月里的故事再度被翻出来重温,到最后,汪洋已经明显喝高了,一下下拍着寿星说:“别看那会儿我们都拿高建峰当老大,实际上他比我们岁数都小。所以我还是要说,对他好点!你不知道他过去弄伤过腰,虽然现在他变成了无耻的资本家,可那也是为国家为人民作出过贡献的资本家,知道了么?弟妹……”
在这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弟妹”声中,汪洋理所当然地被夏天按着头,又灌了满满一瓶酒。
一晚上,高建峰倒没怎么喝,散了场,他继续发扬大哥风格,把一帮醉鬼挨个送上车,就像当年送每个人去上大学一样,之后才叫了辆车和夏天回家。
洗干净一身酒气,高建峰出来看见夏天坐在卧室,闲闲翻着架子上的书,好像是一本自己以前常看的专业类书籍。
他走过去,假装闻了闻味,“寿星,喝晕菜了么?”
“你当我那么次呢?”夏天睨着他,“这叫有钱难买爷乐意,只许你憋大招,不许我喝个痛快?”
“喜欢就行,那什么,下午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高建峰挠挠鼻尖,转脸就又装上了,“还不滚上床去,我的书有什么好看的。”
夏天嗯了一声,随手又翻了两页,却听啪地一下,一张照片从书页里掉出来,掉在了地下。
他拿起来,见照片里的主人公是个窈窕女郎,独自一人站在一颗梅树下,姿容楚楚。
夏天扬了下照片,脸色略有点发沉:“谁啊?”
高建峰眨眨眼,他也在想这个问题——好像是老早以前李亚男要给他介绍的人,一个军艺的舞蹈演员,当时被他插科打诨给糊弄过去,不过照片一直没扔,被他随手放进书里,而他也早忘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事无不可对人言,高建峰回忆完,一五一十交代了照片的来历。
夏天撇了下嘴,“这书你好像经常翻吧?”
高建峰心说不妙,立马否认:“有日子没看了,而且我真不记得了。”
夏天强忍住笑:“那你留着人家照片干嘛?”
“直接扔不合适吧?撕了好像也不太好,就搁那一直没处理。”高建峰看着夏天,“寿星,你不会为这点事就不高兴了吧?”
寿星不置可否,站起身从高建峰包里拿出了钱夹,翻开看一眼,又合上了,之后一言不发去拿了自己的钱夹出来,递给高建峰。
高建峰一头雾水,心想这是要给我钱花?谁知打开一看,率先映入眼的不是人民币,而是一张自己和夏天的合影。
好嘛,让他看钱夹的意思不言自明了,这是无声在控诉啊,控诉他连个照片都不放,和人家一比高下立判!
高建峰有点尬,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但今天寿星最大,夏天不高兴了当然就得哄,可惜人家没给机会,夏天直接打开房门,留下一句话,“暂时不想看见你,安静五分钟。”
五分钟?高建峰在床上想了不到一分钟,直接拎起公文包和他今天穿的裤子,追到了次卧。
“干嘛?”夏天看着他,提前破功了五分钟的缄默,“打算离家出走?”
“不是,”高建峰笑笑,“给你看个东西。”
说完先掏裤兜,只见大把大把的钢镚噼里啪啦开始往外掉,叮叮当当滚落一地,他也不捡,又打开了公文包,敞开了放在夏天眼皮子底下。
我天!夏天扫一眼,明知道会很糟心,但没想到会糟心成这模样!直看得夏天有想打人的冲动。
“真是应有尽有啊,”夏天没绷住,被气笑了,指着一团纸巾问,“这是半个月前的鼻涕纸吧?”
要说高建峰这人,绝对素质过硬,宁可脏自己,绝不脏环境。那天他有点感冒,刚好俩人打了辆车,擦完鼻涕,纸巾没地方扔,他随手就放包里了。下了车忘记扔,那还算情有可原,可这一晃都半个月了,天天看见还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