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铮驰哈哈大笑,连被子拥住他,“让你感到惊恐,作者的目的就达到了,想想看,作者深知自己通篇鬼扯,却引来读者信以为真,他可能正在遥远的挪威抿嘴窃笑。他恐吓大众,而大众却在娱乐他。你又何必让他得逞?”
秦礼言拉下被子,长长呼出一口气,“嗯,有道理。”嘴上这么说,其实脸色依然煞白。
方铮驰失笑摇头,上床搂着他,秦礼言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已经是星期二了,秦礼言根本不理会学业问题,其实就是想理会客观条件也不允许。心安理得地享受新婚第二天的优雅生活。
所谓“优雅”,是因人而异的,至少秦同学的理解跟方先生的就不能相提并论。
十点多钟才起床,秦同学认为充分享受自然醒是对人性的尊重。对于“懒觉”被降格为“自然醒”,方先生点着头表扬:“好极了!两顿并一顿,会抠门!连肠胃的消化吸收功能都节省了!”
这并起来的一顿里有霉干菜烧肉,掌勺大厨特地加了胡椒粉。就着二两五粮液,秦同学美!说:“就差一个活色天香的布菜小姑……”在方先生微笑的眼神注视下,“娘”字没敢说出口。
下午,睡午觉、读、看电视……就没离开那张长沙发,过得极其颓废。
傍晚,秦同学在老板的默认下直接忽略旷了很久的工作,眼巴巴地等着垂涎已久的大骨汤隆重登场,还有素馅水饺,秦同学夹了一个喂进方先生嘴里,笑说:“这就是优雅的家庭生活。”
因此,他的理解就是——不干活吃干饭。
方先生认同?谁知道啊!反正他没提出反对意见。
晚上,躺在床上,秦同学叹气,方先生问他怎么了,秦同学说:“明天星期三,我一大早要去老白菜梆子那里上课。”
方先生拿起电话,“你要是拉不下脸,我帮你请假。”
“方铮驰!你敢!”秦礼言立刻剑眉倒竖,“老头肯定要问为什么我有事却找你帮忙请假,你叫我怎么回答?”
实话实说!当然,这话方先生没挑明。
第二天一大早,方铮驰把秦礼言送去了学校,秦礼言敲开白教授办公室门时,老头很意外,“你不是向学生处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吗?他们刚转告我。”
“啊?”秦礼言傻了,猛然意识到是方铮驰请的,立刻诚惶诚恐,偷眼瞧瞧老头的脸色。
“伤痊愈了吗?要是没痊愈就回去静养吧。”
秦礼言的脸“唰”一下黑了半边,什么叫“伤”?你就不能编我“生病”了?
秦礼言呵呵干笑了两声,刚想扯几句混过去,却听白教授说:“身体是本钱,方家小四子说你……”
秦礼言脑袋“嗡”一声轰响,手上捧的书哗哗啦啦洒了一地,惊恐地瞪着老头花白的头发。
白教授诧异,打量他捏得死紧的拳头,皱眉,“你怎么了?”
秦礼言抖着胳膊收拾书籍,急忙说:“教授,我还是回医院躺着吧,确实没好清。”
白教授点头同意,秦礼言如蒙大赦,一步跨出了办公室,长长舒了口气,关门前,猛听见白教授叹息:“还是老方头说得对,这可怜孩子怎么就被小四子看上了?”
“轰~”秦礼言眼前漆黑一片,寒战阵阵,冷汗淋淋,缓了半天,脸色苍白全身乏力地挪出了办公楼。
坐在梧桐树下发了两三个小时的呆,拿树枝无意识地画圆圈。
失魂落魄地站起来漫无目的地乱走,拐了个弯,眼前是一片绚烂的茶花林,秦礼言这才意识到快出校园了,慢吞吞转身。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愉悦地大笑,“哈哈……我又胜了,你说你都下不赢我们家小四子,还敢厚颜无耻挑战我?”
小四子?秦礼言一愣,扭头观瞧,方教授正与一个地质学教授下围棋,方教授赢了,仰天长啸神采飞扬。
秦礼言急忙往树后面躲,可惜——迟了。方教授一晃眼,放下棋子招手,“过来坐过来坐,这花挺香的。”
秦礼言只好从树后转出来,低着头没敢看他满脸的笑容,尴尬地扯谎:“教授,我马上……”
“要上课是不是?”方教授微笑,“去吧去吧。”
秦礼言暗松一口气,说了两遍“教授再见”急忙撤身,却听见方教授轻轻叹息,“其实十几分钟前才打的上课铃。”
另一个胖老头问:“这是谁?”
“白祈生的学生。”
“你很喜欢他?”
“是啊!是个好孩子,我们家小四子跟他……”
秦礼言身子一栽,差点倒地不起,扶着墙定了定神,远远传来胖老头不屑一顾的嗤笑声,“哦?~~”这个字拖得长长的。
秦礼言一拳头砸在砖头上,“方铮驰!你们一家全是好搬弄是非的无聊之徒!”
其实,秦礼言完全断章取义,这就是心中有鬼关心则乱,他只听到“小四子”就慌了神,方教授的原话是——我们家小四子跟他是棋友,这孩子技艺高着呢,你这老小子肯定不是他对手。
秦礼言回了宿舍,趴在床上,心头不停地叨念:我马上就要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
午饭没吃,午觉也没睡,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死掉的吊兰发呆。
手机突然铃声大作,秦礼言被吓了一大跳,伸头看去,是方铮驰,秦礼言无名火“腾”一下就窜了上来,狠狠掐断,往旁边一扔。
瞪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