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贺宇帆被盯的浑身难受忍不住错开视线,桓承之才“噗嗤”一声,发出了一个满带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宠溺意味的轻笑。
贺宇帆被他笑的更僵了。
桓承之则是心底越发温暖。
他抬手,在身前人的脑袋上轻轻揉了两下,一边主动缓解尴尬似得应道:“先去看看结界再说吧。”
—
其实在之前的三个月里,贺宇帆不是没有邀请过桓承之去看看结界。
但后者当时一来养伤,二来赶着想提升修为。因此对于贺宇帆的邀请,自然就是全数拒绝了。甚至别说是看看结界,在这三个多月的时间里,他根本就连那个小屋也未曾踏出一步。
于是当跟着贺宇帆一前一后的走出门时,桓承之只扫了一眼周围,脸上淡定的表情,就立刻破为了呆滞。
“有什么问题吗?”
贺宇帆走了两步,发现身后的脚步声没跟过来,才扭头看向依旧站在原地的男人,轻声询问。
桓承之条件反射的摇了摇头,只是顿了顿,待稍稍回神儿,却又犹豫的点了点头。
贺宇帆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闹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倒是桓承之也没卖关子,只又看了看自己身处的小院,就深吸一口气道:“我们可能真的是在三十年前了。”
第7章
两人所站的地方,是一个圆形小院正北方的主屋门口。
放眼看去,左右各有两间款式差不多,但个头儿比主屋略小的平房。
脚下青白玉石板铺成连通了各个房间的小路,落在满地高及脚踝的碧草之上,虽说不算多么华丽,但看起来,倒也有种别样的清爽。
桓承之的视线从主卧出发,在左右房间上绕了两圈,又落在小院围栏边儿那几颗仙果树上停了几秒,才慢慢回归了主屋左手边儿的一间平房。
定定的盯着那间房子看了半晌,他缓缓抬手,心情复杂的对贺宇帆道:“我在那间屋里住了三十年,这太熟悉了,不可能有错的。”
贺宇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伸着脖子看了一会儿,又回忆了一下屋中摆设,忍不住皱眉道:“那屋子里的床太硬了,木板上就一层褥子。房间采光还不好。我刚过来的时候为了确定住所,把所有房间都转过一遍。第一个排除的就是你指的那个。”
桓承之听他说着,嘴角控制不住抽了两下。
他一直都知道这人是个有话直说的性子,但是把自己住了三十年的地方说的这么直白……
桓承之心情顿时更复杂了。
因为他回忆了一下后发现,贺宇帆说的还真都是大实话,完全没法反驳。
这种认知让桓承之不免有点心酸,然而他身旁那人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只顿了两秒,就摸了下巴疑惑道:“不过这也不对啊,按理说你对这地方很熟悉了,那怎么都住了三个月了,到今天才意识到这是哪里?”
桓承之看他一眼,不答反问:“你觉得玉玄会让我进他卧室吗?”
言下之意,不管他对这地方多么熟悉,那间和贺宇帆同居的房子,也一直都是他记忆中的盲区。
虽说桓承之说的面无表情,但贺宇帆作为一个感情丰富的写手,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对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唯一朋友产生了发自内心的同情。
再次在脑海中对比了一下桓承之旧屋和主卧的差距,贺宇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真诚道:“你别伤心,等我出去之后,这里就是你的了。所有房间你爱住哪个都行,水果野菜也随便吃,我不会介意的。”
桓承之:“……”
可我听着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怎么办?
也许是因为贺宇帆平时说的太多的缘故,桓承之在听到这话的瞬间,就已经自动翻译出了对方的隐藏结论——
从这离开之后,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财产留给朋友,他也不打算要了。
心里想着,桓承之原本就有点儿不好的脸色更是直接黑了个彻底。
对于他的这种反应,贺宇帆直接就理解成他又开始想上辈子的事了,不过在这么一个充满不好回忆的地方,也确实会想起一些不好的事就对了。
理解的再次拍了拍桓承之的肩膀,眼看着对方脸色越来越难看,贺宇帆立刻很有眼色的换了个他认为大家都比较喜欢的话题道:“往好里想点,这地方你住过那么久,所以从这离开的方法,你也应该知道的对吧?”
这次桓承之直接被他气笑了。
冷冷的瞥了贺宇帆一眼,嘴角不带一丝温度的笑意又扩大了不少。迎着贺宇帆不解的目光,他用和表情完全不符的语气柔声道:“确实很熟悉,所以我也知道,想破了这个阵,至少得是金丹以上的修为。可按照现在的速度,我再怎么也得一年后才能结丹,你且安心等着吧。”
贺宇帆听他说着,到了最后那几个字,实在是没能控制住身子,直接颤抖了一下。
桓承之挑眉。
贺宇帆赶忙摆手道:“你刚那表情太吓人了,我条件反射的有点儿起鸡皮疙瘩,现在抖了一下好多了,我……”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他举在身前的手就被桓承之抓过去了一只牵了起来。
贺宇帆瞪大了眼睛。
对方却只拧着眉撂了句“聒噪”,就牵着他直直朝屋后走去。
贺宇帆一路上都在犹豫要不要甩开对方的手。
直到他终于说服自己,大家都是男人,甩开太矫情不说还影响友情时,走在前面的桓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