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眉眼傲然,见一席话把崔俣‘震的都不会说话了’,十分得意,手指点着高声又加了一句:“尔等休得无礼!”
蓝桥差点炸毛,郡主有什么了不起的!当朝太子还给我家少爷洗过裤子做过饭呢,你算哪根葱,敢冲着我家少爷指指点点!他当场就要撸袖子上,个不懂事鼻孔冲天的小丫头,哥哥教教你规矩!
不想还没动,就被木同拉住了。
他不满瞪过去。
木同摇摇头,眸底提醒十分明显:你别坏主子的事。
蓝桥看了看崔俣表情,愤愤鼓起脸,乖乖退了回去,没动。
正如福安郡主进来时没有理会蓝桥一样,崔俣也当没看到郡主身后丫鬟,根本没接茬,只静静看着面前女子:“郡主问我要人,可曾问过当事人意见?”
福安郡主柳眉微蹙。
崔俣又道:“男儿顶天立地,肩担责任,既是两情相悦,他愿意与你一处,为何不亲自来与我提,要郡主你这样上门?”
“我想给他个惊喜么,”福安郡主笑道,“你尚未娶妻,自然不懂这个中情趣。”
崔俣眉梢一跳,抚着茶杯沿的动作更慢了:“……你倒是懂他。”
“也不是样样都了解的,”福安郡主笑着,做谦虚状,“比如他性子冷,不喜与人说话……我就不明白为何。”
崔俣指尖顿住:“许是讨厌看不懂脸色,非要缠上来的狂蜂浪蝶。”
他说这话时眉平目直,表情里没一丝讽刺,好像只在解读事实。
越真实,讽刺效果越明显。这非要缠上来的狂蜂浪蝶是谁,不言而喻。
福安郡主听出来了,却没生气,反倒笑容更大:“不错啊,这样他以后就是我一个人的了,任别人耍什么心机使什么手段争抢都没用。甚好,甚好!”
蓝桥眼珠子差点瞪出去,这也太不要脸了吧!他忍不住用手肘拐了下木同胳膊,寻求认同。
木同自认常年混迹江湖,见识颇多,却也从未见过这样豪放不要脸的闺阁女子,当下眼界大开,同蓝桥挤眉弄眼。
蓝桥小脸鼓着,双手握拳,开始在心里给主子鼓劲,少爷别给这女人面子,骂她,气她,吓的她以后不敢再来,见到咱们就躲!
福安郡主懒的再和崔俣周旋,直接加码:“这十个侍卫乃是宫里禁军训练出来的,武艺高强,战力非一般人能及,是贵妃娘娘特意赏给我的,外面绝对见不到。你要觉得这些不够,也行,我再予你数箱金银宝物,如何?”
崔俣仍然摇头:“不如何,不换就是不换。”
福安郡主变了脸色,冷笑两声:“你这就有点给脸不要脸了啊。”
“郡主说笑了。”崔俣声音神色没半点起伏,“可能郡主喜欢要别人给的脸,一层又一层糊上,比二皮脸不知厚上多少倍,我这样的,比较没出息,只喜欢自己长的这张脸,总觉得别人给的——”
他略有为难,想了想,还是耿直说了:“都太难看了,配不上我。”
福安郡主当下拍了桌子:“你是在笑话本郡主丑么!”
“你是郡主,谁敢笑话你?”崔俣无奈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正经说来,福安郡主长的一点也不丑,杏眼桃腮,柳眉乌发,五官很端正,看年纪未满二十,青春无敌,风华正茂,万万当不得一个丑字。
可相由心生,性格中的戾气冲淡了她的美貌,让她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就谈不上多美了。
再者,跟崔俣这种超越了性别的美貌程度比……谁能不认输?
崔俣并不是恃美行凶,特别自恋,他并不多在乎自己这张脸,只是几乎所有女子都很重视这一点……他心里不爽,找条戳心的让福安郡主也不爽,他就满意了。
福安郡主被气的跳脚,套路礼数,连理智都不要了,直接放话:“你可知,这世间东西,除了皇宫里的,没有我要不着的!便就是皇宫里的,只是不是贵妃的心头好,我亦要的到!”
崔俣直接夸她:“哦,那郡主好皇宠,好本事,令人佩服。”
“那——”
“但是抱歉,我这不是皇宫,我这里的人,郡主仍然得不到。”
此话一落,房间陡然安静,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似蕴着什么暴风雨。
今天天气热,小老虎没出去疯玩,一直趴卧在崔俣身后睡觉,方才那么吵都没醒,这时倒醒了,一醒来,就跳到崔俣面前,挨挨蹭蹭的撒娇:“喵嗷——”
福安郡主正愁没有东西做伐子,见到毛色纯白的小老虎便笑了,笑的皮肉不动十分瘆人:“你这猫倒是不错……不如予了我?”
崔俣撸着柔软的老虎毛,心情略好一点:“郡主需得懂得一个道理,这天下人千千万,东西万万千,有很多,是你得不到的。”
“呵,”福安郡主冷笑,指尖指着小老虎,“这东西,我想要,便能得到!你不给我,是想看到它的尸体么?”
这话,威胁意义就大了。
崔俣不为所动:“你可以试试,看是你先能拿下它,还是它先——把你咬死。”
随着这句意义不明的话,崔俣轻轻拍了拍小老虎的屁股。小老虎对主人指示再熟悉不过,当下就收起谄媚卖萌的蠢样,“吼”一声虎啸,犀利迅速的冲着福安郡主扑过去。
它身体轻盈灵活,尖利指甲从指缝中伸出,吊睛圆瞳,目露凶光,虎口一张,锋利牙齿毕露,猛曾独有的腥气迎面扑来,再加上愤怒啸声,任谁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