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惭愧惭愧,在我国中确无思澜姑娘那般人物,不由有些失态,实在惭愧。”
“若公子有意,今晚便让思澜好生伺候便是。”
“这……怎可唐突了佳人?”
“无妨无妨,依公子这般品貌,说不定思澜亦是求之不得哩。”
广岫听了半晌,尽是些客套说辞,三个大男人就把人家姑娘给卖了。广岫嗤鼻不已,正要收回纸鹤,眼前忽然冒出一个灵使来,惨白瞳仁直勾勾看着他,别提多瘆人。
广岫正要开溜,灵使却是接二连三冒了出来,将他团团围了一圈。
广岫只觉身体似为无形之力束缚,隐身法也失了效,就这么被捉了个现行。
“梅老板,看来你这无心阁也并非铁板一块。”肖乾林看了广岫一眼,眼中尽是不屑,“竟混了一只老鼠进来。”
他边上的锦衣年轻人饶有兴趣看着手中纸鹤,俊眼修眉极是出众,看眉眼却略不同于缙地之人。
广岫咳嗽一声,道:“怎么说话呢,我是光明正大凭着门劵进来的。倒是肖相你啊,这么多政务不够忙的,还有这闲心到此奇幻诡谲之地,偷摸摸关起门来,不知是商量什么家国大事啊?”
肖乾林淡淡道:“我等在商量什么,真人不是一早听得清楚仔细了么。”
广岫狡赖:“我不过刚好路过,你们说什么怎么能听得到?相爷可莫要红口白牙得冤枉人。梅老板,有道是来既是客,你这无心阁的待客之道可真是不怎么样,我好好走路不招谁不惹谁的,你老让这些小东西来吓唬我做甚?”
梅老板道:“这位兄弟,在我无心阁中可不是谁都算得上是客的,不知你可有门劵,卷轴乃是几等啊?”
广岫瞥瞥那锦衣年轻人,理直气壮道:“我和他一样是跟着人来的,他若算是客,那我也是,梅老板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梅老板一怔,看看肖乾林。肖乾林道:“真人这牙尖嘴利本相算是见识了,只是你这偷听人说话的毛病若是不好好改改,空有这嘴上工夫,怕是也保不住你。”
广岫道:“有道是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我占了个理字,丞相大人说不过我也别出言威胁,有失大人的风度。”
“威胁?”肖乾林笑了笑,“肖某从不屑于威胁。只可惜真人一身本事,今后怕是无从施展了。”
广岫嘿嘿一笑:“呦,还说不屑威胁,这说的我都快尿裤子了。好在我本也没什么本事,混吃等死罢了,肖相也不用担心我把你那些事抖出去。藏峰山那处灵眼,观中的老道,宫里那棵鬼树,还有那什么珟魂,我统统都不知道,要是肖相有兴趣,倒是可以跟我说说。”
他说是不知道,却字字撞进听的人耳中,肖乾林眉头一紧,看着他的目光抖然森寒了数倍:“真人知道的倒是不少,我还是小看了你。”
广岫一笑:“大人可千万别因为这些对我高看,比如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真的不知道。莫非……”他看着肖乾林,面带戏谑,眼神却清明无比,“真是要谋权篡位?”
肖乾林眼眸危险得缩了起来,那锦衣年轻人本只是旁观看戏,此时亦饶有兴趣看了过来。
广岫笑意不减,心却慢慢凉了。
“梅老板,本相今日来此未做他想,也未带什么人手,就劳烦梅老板替我好好管教管教。”肖乾林言寒如冰,“最好,让他走不出这无心阁。”
梅老板拱手道:“这是自然,在我的地界扰了大人的兴致,本就该由我来赔罪。”
只见他对灵使摆摆手,广岫只觉身子一轻,双脚缓缓离地,浮在了半空,无形之力正在挤压着他的身体,尽管他拼力忍耐,还是痛苦得咬紧了牙关。
肖乾林走过来,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你分明平庸无能之辈,为什么总要在不恰当的时候出现在不恰当的地方,口无遮拦,不知死活。如果是巧合,那你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是啊……”广岫苦笑,亦看着他的眼睛,那双和自己十分相似的眼睛,“我的运气从出生起就很差,那都要怪我爹……他太不是个东西了……”
肖乾林眸子闪了闪,眉心缓缓纠结,忽然抓起他的左手撩起衣袖,看着他手臂上的一道疤痕,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想折了我的手……”广岫面色惨白,不知是因痛苦还是别的什么,额上汗如雨落,划过脸庞,如同落了泪一般,“何必这么麻烦,来,往脖子上招呼……只有死人才永远不会找麻烦,不是吗?”
肖乾林手越捏越紧,面上表情黑得吓人,看得梅老板都惊心不已。忽然四周漫起一阵紫雾,如水波荡漾着无数涟漪,眨眼便将一切包裹其中。
黎情打了个响指,那些灵使便化为了紫雾的一部分,再也无迹可寻。广岫身子一沉跌倒在地,肖乾林还攥着他的手,如同钢箍一般,生疼。
卫翾跟在黎情身后,手中捧着一只古旧香炉,看他一眼,并没什么反应。广岫也不指望他能来扶自己一把,涩然一笑。
“梅老板,记得我和你说过吧,我的小灵仙可不是让你这么用的。”黎情看着梅老板皱皱眉头,“你用它们杀人可是要算在我的头上,想害我再受一次天谴吗?”
梅老板惶恐跪地:“不、不敢,小的知错了。”
黎情道:“你与这些人有什么恩怨我不管,但是我最讨厌打打杀杀了,无心阁若是不能给我清静,我便只有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