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钰转过头,笑着说:“我本来就没有那玩意儿。”
或者说,从我喜欢你开始,那个东西就没了。
“你回去睡觉吧。”鹿今突然建议。
傅钰睁大了眼看他。
鹿今语气轻松,“反正,你旷课又不是一两天。”
傅钰咳了咳,“那是请假,谢谢。”
昨晚没有睡好的还有一个人,肖瀛十分钟接一次电话,内容只有一句“他说他喜欢我”,然后是哈哈哈循环的傻笑。
一直持续到凌晨三点,他盯不住关掉手机,早上六点被闹铃叫起,两只眼皮实在睁不开,无奈只好请假补觉。
中午过来,肖瀛直接上楼,在十一班找到那个傻逼,他在一群人中笑得最傻,也最扎眼。
他摩拳擦掌,向那堆人走去。
鹿今在听同学讲鬼故事,而肖瀛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半人,反应过来就看到他和傅钰扭在一起。
既然确定了“关系”,鹿今象征性拦了一下,问肖瀛:“哥,怎么了?”
肖瀛抽空回过头,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回答:“这丫‘骚扰’我一晚上,害我早上起不来,请了半天课。”
傅钰不忿,一边挣扎一边讽刺:“你丫说你睡不着,我才打的,还有我们年轻人三俩小时就够了,你他妈身体不行还怪起我了?”
“你就是欠揍。”肖瀛眉梢一挑,幽幽地转过头,开始胖揍。
“今儿……”
鹿今听不见呼救,让同学继续讲故事。
自从班长职位被班主任摘掉,鹿今有一种“无官一身轻”的感觉,学习和休息的时间多了,整个人开心了不少。
个别老师对他颇有微词,因为他这些日子的反常,多少有些失望。但是鹿今的成绩一直稳定,这些声音最后就不了了之。
在学校成绩好了,眼睛就可以忽略其他。
转眼间到了期末,高二升入高三,重要也不重要。好学生“被偏爱有恃无恐”,坏学生“离毕业又进一步”,只有半吊子“努力考进实验班”。
傅钰算是其实一个。
他从学渣到学霸用了一年,然后又用一年变回了学渣,从班级第二滑到二十二,这个过程没有太多悲喜,因为他心里只想着鹿今。
但总有时候不会想起,被周围的环境影响,加上身旁有两位学霸,他的自尊心开始裂了缝。
为了快速提高成绩,傅钰去老师那补课,虽然心底还是烦他。中午就常赖在十一班,鹿今学习他学习,鹿今休息他学习,相当刻苦。
之后,周存主动和鹿今说话,关系缓和,他的腿也好了,但是却忽然说要离开。原来他妈妈再婚,男的是上海人,他们要在年前搬去上海。
上海,一个遥远又陌生的城市。
其实他可以留在这里,和他爸爸一起生活,但是他最讨厌那个人,所以毅然选择跟妈妈去上海。
或许到了那里,他会慢慢放下仇恨,至少放过自己。
他在考完试第二天走的,临走之前谁也没通知,鹿今在家收到一封短信,他点开一看,是周存“迟来的道歉”。
-鹿今
-对不起,谢谢。
四个字包含了太多,鹿今明白,很快回了过去。
-保重,再见。
他们还是朋友。
昨晚北京落了雪,雪花小小的,雪势不大,却一直下到早晨,地上铺了一层银被,世界瞬间变得无比纯净。
一大早傅钰就杀过来,将他从被窝拖出,伺候他洗脸刷牙,在他要拉下他裤子时,被鹿今一脚踹出门外。
“我特么残废了我?”
傅钰皱着眉,“别诅咒自己。”
鹿今怒吼:“滚!”
骂完他鹿今坐在马桶上“思考人生”,他敢这么早来,是因为知道鹿爸和鹿爸回了老家,不然他会憋到中午才给他打电话。
鹿今告诉他自己已经搞定,但是他太怂,不太相信他说的话。再加上没有人证物证,他不敢贸然行动,怕来之不易的幸福像雪花,只拥有短暂的美丽。
傅钰带了早点,两个素包子,一杯豆腐脑,鹿今吃完后穿上羽绒服,戴上手套和帽子,和他一起去奥林匹克公园。
原以为这种天气人都猫在家,没想到公园里面挤满了人,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应该都是为这场初雪而来。
初雪犹如初恋,听着就叫人兴奋,热血沸腾。
傅钰也像个二傻子似的,扭着头左看看右看看,新鲜劲儿,嘴巴一直激动地张着,好像第一次见到雪。
鹿今知道他不是,但是对面那几个女生就是了,围着一棵“随处可见”的松树拍照,鹿今猜测她们是从南方来的,毕竟那里的雪不会在地上落白。
鹿今和傅钰走过她们,忽然听到她们小声议论,鹿今听到一些“生僻”词汇,比如“攻”和“受”,“上面”和“下面”。从发音上看来浅显易懂,但从她们表情看有趣了。
鹿今十分好奇,回头去问傅钰。
傅钰听完脖子“唰”地红了,语气吞吞吐吐,眼神躲闪,被他强烈要求道:“知道就给我解释。”
傅钰为难地看着他,“今儿,你不会想听的。”
鹿今一脸淡定,“你先说说看。”
傅钰半推半就,对他解释了一遍,然后看到鹿今表情变化,从好奇变成不可描述,想了好久说:“我在上面。”
“不是。”傅钰冲他摇头,“那是我的位置。”
“你在下面。”鹿今眼神坚定。
“不是,那样不对……”
“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