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嚼着嘴里的菜,抢着道:“我说兄弟你就别这么多抱怨了!听说这次上头那位是真的急了,竟调动了神策军,神策军是什么?”说到此处,那人脸上一片崇敬之色,“如果说御林军是皇帝的战袍,那神策军就是皇帝手中锋利的一把刀,听说去年仅凭五百人便夺回泸溪,平定叛乱,如今与西部弋国一战更是捷报连连,不日将班师回朝,这战绩谁能比!”
第二人插嘴道:“说这么多有什么用,赶紧把人找回来咱也能好好过个上元节。”
第一人道:“说的容易!这茫茫人海的上哪去找?”说着声音突然压低下来,“诶!你说这六皇子可是皇帝的心头肉好端端的为何离家出走?”
一阵沉默后,第二人又道:“快吃你的吧,那么多废话干啥?”
就在此时客店的小二走了过来,对紫洲三人道:“南面已空两间房出来了,也已打扫干净,三位随时可以休息。”
一顿饭只听着闲言碎语这三人却是无语,紫洲觉得有些乏了于是先回房间休息。
待到桓行弘回到室内时,见小小的人卸下所有的妆容蜷成一团,背对着自己像是已经睡着。
但听紫洲道:“躺过来!”
于是他脱了长靴上塌揽住他:“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桓行弘暖哄哄的气息,紫洲忍不住再靠近了些,轻言道:“没睡,一直再等你。”
听着温情话语桓行弘气息微滞,忍了忍,试着转换轻松一点的话题,“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怀里人微微一动,没有说话。
“我们去南方怎么样,那里四季如阳,而且很是秀美?或者去西域也是不错,那里的风土人情和这里很是不同,以你的性子我想你一定会喜欢那里。”他兀自说着,亲昵的蹭了下紫洲的额,那颜色浅淡的疤仿佛提醒着自己的保护不周。
“阿聪他睡在另一个房间吗?”紫洲仰起脸凝望他的眼。
“这个时候提他做什么?”
“他很好!我……”他顿了顿,咬了咬唇道:“不好!”
“谁说的?”他半是责备半是怜惜的捏了捏他的琼鼻,“我的小紫那么纯善,什么事情宁愿自己忍着也总是先为他人考虑,有时候任性起来教人恨的牙根痒痒,有时候懂起事来却教人很是心疼,只是有一点要改掉,有些人对你的好,是不需要回报的,不要总是拒绝或是急着偿还,教人感觉和你的距离很远。”
紫洲默默地听着黑白分明的眸子浸润潮湿,缓缓垂下,迷茫而凄惶。
“小紫……”话到嘴边,桓行弘又止住了,而后又道:“别离开好吗?让我好好弥补……”
话未说完他感到腰间豁然一麻便无法动弹了,张了张口发不出任何声音,心登时一片冰寒。
“对不起,小紫是故意的!”他看着师傅,凄美的笑脸煞是娇艳绚丽,“忘了母亲!和阿聪离开这里,我会求父皇放过你们的!”望着师傅的挣扎,油然而生屡屡恍惚之感,“我没办法放弃母亲的遗愿,没有我,你可以和阿聪好好的生活下去,而我只适合生活在地狱里。”
话落,他整理好衣服,缓步走至门边凝伫,回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决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