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此?”话刚问出口,紫洲一凛:“他居然动用了神策军!”
桓行弘连忙拉过紫洲的手,不放心的叮嘱道:“不要怕!要记住一切听师傅的!”
紫洲听毕,好久才道:“师傅放心!我既然选择跟你走,自然是不会让他们发现我的!”
及至他们靠近,剑子聪跳下马车,几个人互相见了礼。其中一满面虬髭的将领问:“这么恶劣的天气还要赶路,各位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我家夫人远在邬县的母亲身染重疾,急着赶过去能见上最后一面。”
剑子聪话音方落,紫洲的面上跟着浮起一层忧伤之色,倒在桓行弘的怀里低泣。
桓行弘低着头安慰着怀里娇滴滴的美人。
“原来如此,人固有一死,活着的人切莫悲伤才是!”虬髭大将一面以目示意身旁的一个年轻兵卒下马去搜车,一面道:“陛下有旨,所有出入的车辆必须查验一番,还请见谅。”
剑子聪回头看了眼,桓行弘朝他点了点头,他便退了一步欠身礼让。
过了半刻,查验完毕。那兵卒折身返回时注意到了桓行弘怀里的美人,于是在虬髭大将的耳畔低语了一番,只见虬髭大将两道粗眉一紧,投向美人侧影的目光闪烁着疑色,“这位夫人可否让大家瞧一眼正面。”
桓行弘面色沉了沉,时间僵持了一刹,他一笑即敛,一双眼眸静若寒潭,淡淡道:“有何不可。”
在桓行弘多次的柔声劝慰下,美人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缓缓转过身子,面向众人。
如此荒芜的地段,放眼望去满是惨淡的雪白,出现那么一位娇弱忧郁的美人,自然免不了一番惊叹,虬髭大将心下一软,拱手让道:“职务在身如有失礼处还望夫人见谅。”
美人微微撇了下嘴,什么都没说。
桓行弘忙道:“无碍,在下与夫人还要急着赶路,不知哪里还需要各位军爷查验的?”
“你们是夫妻?”
“正是!”桓行弘笑问:“有什么问题吗?”
“如何证明?”
桓行弘乍一听此荒诞的问题不免的有些恼火,只听那虬髭大将抢先道:“我想听夫人说说!”
于是众人的焦点全都落在美人身上,只待她开口证明。
美人心知不管这个问题有多么的可笑,不管自己怎么回答,只要一开口便什么都清楚了,所以她举起双手打着手语。
桓行弘一下便反应过来,向对方解释道:“夫人的意思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十五岁嫁给他,已有五年,奴家唤他夫君,夫君还我娘子,我们举案齐眉已是顺理成章的事儿,现下军爷要证明,可为难了奴家,不得不让奴家怀疑各位军爷是不是借着神策军的威仪欺负我这个弱女子!”
一番话说的虬髭大将无言以对,再执意下去只怕会有损神策军的颜面,损了神策军的颜面,那可就损了皇帝的颜面。
“叨扰了,告辞!”语毕,虬髭大将遂率领众人策马离去。
待神策军走出几步之远,桓行弘突然想起什么,立即趋步追了过去。
而紫洲踩着积雪来到独自整理马车的剑子聪身侧,在他背后拍了一下,悄悄道:“我列害吧!”
“你喜欢门主吗?”剑子聪侧头凝于紫洲,一双眸子纯净得如同不惨任何杂质的水晶一般。
紫洲微一迟疑,不成想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想必是误会了,想要开口解释,此时桓行弘已折回,他吩咐剑子聪按照第二条路线启程,原来从神策军口中得知第一条路线已被大雪封住。
马车重新启程,万里飞雪,目的地究竟在何方?
紫洲斜靠着软垫,眯着眼看向车外,心底的迷茫若隐若现,突然开口道:“师傅,我们逃开吧!”
桓行弘听到此话骤然一愣,绝对想不到紫洲会对他说出要和他一起离开的话,看着对方的神情动容道:“真的吗?你愿意放弃所有,跟父……师傅一起离开。”
紫洲歉疚的沉默了,睁开眼撞上师傅了然一切的目光,不由得别开视线。
“你真的不用如此的!”桓行弘叹了口气,抑制不住的寒意自心底泛起,转过脸以极低的声音答道:“师傅只是想多照顾你些时日,弥补对你的亏欠。”
紫洲不解道:“明明是我欠师傅太多,师傅怎会亏欠我?”
桓行弘看着他,迟疑着要不要告诉小紫实情,但最终叹息道:“终有一天小紫会明白的。”
雪终于停了,天地之间的寒气更加浓重了。小镇上的客栈基本上都不太宽敞,这时又住满了被风雪所阻的人,故而显得分外拥挤。到这里的时候,客栈里连一张空铺都没有了,所以他们在饭铺里找了张角落里的桌子,要了些酒菜,边吃边等。
这时三四个官兵自后面的一道门走进了这饭铺,他们捡了一张桌子,围坐在一起,很快要来了酒菜,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可是酒菜并不能塞住他们的嘴,喝了几杯酒之后,其中一人道:“兄弟,咱们这是找了几天了?”
另一人道:“大年初一开始的,如今已是初七,你说几天了?”
“他鸟的!你说这么冷的天放着锦衣玉食的皇宫不好好呆着,闲着没事儿闹什么离家出走呀,老子还是头一次听说皇子还有离家出走的,走就走了呗还非得捡个大过年都该休息的时候,扯着大伙跟着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