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刘叔顺着廊道朝一边走,试着找找机关什么的,看能不能像不老泉祭坛似的升起一座桥。
可我们走了大半圈,除了大腿一样粗细的藤蔓之外别无他物。而且这些藤蔓好像越来越活跃,伴随着它们移动,到处都有碎石掉落。
我俩一无所获地回到原地,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头顶传来轻轻的口哨声,声音轻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刘叔立刻端枪回头仰望,我跟着拔出手枪,看见身后墙上一条裂缝里探出来一个陌生的人头。
“谁在那?”刘叔问。
那人说英语,我听懂他的大概意思是不要停在这,要么离开,要么爬上去。
我用英语他为什么。
不等他回答,忽听身后水声作响,没待我做出反应,一条藤蔓如同鞭子一样抽过来,狠狠甩在那条裂缝中。
那人赶在鞭子抽中前缩了回去,之后又探出来。
我继续问他是什么人,在这干什么。
谁知道刚说完,又有一记鞭子抽过来。疾风掠过,吹灭了我们的火把。随后,水池中传来一声苍老的呻吟,所有藤蔓都活了起来,如章鱼一样朝我们挥舞过来。
刘叔拉着我往走廊里跑。刚跑到门口,却发现里面的藤蔓更为活跃,一堆堆,已经堵住了整个出口。
“回去,跟那人躲一会儿。刘叔说着,又带我跑回去。
他蹲在墙根下。我踩着他的肩膀,向上一跃,手扒到裂缝边缘,借力爬到缝隙里面。
缝隙口窄内宽,我在里面转身,回手把刘叔拉进来。他第一时间点着火把,随后掏枪瞄准了旁边那个人。
他看起来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但是个健壮的孩子。穿着跟我们此前见到的那具尸体相同的制服,胸口有一个特殊的标志。他茫然地看着刘叔的枪口,举起手。
“放下武器!”刘叔大喊。
“他听不懂。”我道。
“你翻译。”
“他手举着,没有武器。”我道。
“啊……那你也翻译。”
我用生涩的英语让他把藏着的武器拿出来。他想了想,放下一只手伸向腰间。
“不许动!”刘叔叫道。
“不动人家怎么他妈拿武器?”
“你去。”
那孩子听懂了刘叔的呵斥,手停在半空。我看他一条腿上有伤,正向外流着血,小心翼翼地爬过去,摸到它腰上的一把匕首和空着的手枪套。
我把匕首拿回来,退到刘叔身旁。
“问他还有别的武器吗?”刘叔说。
我问,那人摇头。
这时,又一根藤蔓抽过来,吹灭了火把,四野陷入漆黑,我本能地拧开手电。惊讶地看到那小孩竟然在刚才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挪到了刘叔跟前,一只手伸出来那抓刘叔的枪。
“退后!”刘叔大声喊,“我真他妈杀过人。”
我赶紧翻译。
小孩认栽,退回到原位。他每动一下脸上都伴随着疼痛的表情。
我大声问他还有别的武器吗,他说没有。
“现在怎么办?”我问刘叔。
“咱俩得跟这儿待一会儿,你把我腿上的绷带解下来,把他手绑住。”
“我办不到啊!他刚才动那下明显带着功夫,万一给我反制了怎么办?”
刘叔想了想,说:“你拿着枪,我去。你告诉他我给他包扎伤口。”
我接过刘叔的枪,继续瞄着那小孩。他始终没多说一句话,双手抱着头,乖巧地躺着,眼睛却始终在观察着我俩的一举一动。
我不太会说包扎伤口,只告诉他给他治病。
他犹豫了一下,放松警惕。他的伤挺严重,血流了不少,裂缝里都有一股血味。
刘叔把所有绷带解下来,道:“让他转过去,扣在地上,双手抱头。”
我照猫画虎地翻译,那孩子没动,目光决绝地看着我。
我告诉他要是不照做就杀死他。
他翻身扣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脸贴住地面。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的裤子已经被撕烂了,小腿上血肉模糊,估计是被藤蔓袭击过。
刘叔拿着绷带靠近他,爬了两步,又说:“你告诉他往前爬一点儿。”
“往前爬?”
“前面窄,他把上半身插里就不能回身制我了。”
我照说,他照做,解除了后顾之忧。刘叔这才爬过去,先从后面捆住了那人的双腿,又把他的手掰过来绑在身后。最后剩下的绷带他粗略裹住那孩子腿上的伤口。
鲜血霎时湿透了绷带,看得人心寒。
刘叔退回来,长舒了一口气,道:“作家,你问问他为什么跟这儿呆着,队伍里有多少人,领头的是谁,为什么只有他自己在这?”
“你他妈一个一个问行不行?”
“反正你翻译,随你。”
我拼命回想自己脑袋里的单词,照猫画虎地跟那孩子说英语。他的领悟能力比较强,居然全都听懂了,并且全部回答了一遍。
他说他是美国黑水公司的一名职业佣兵,这次被公司安排一项特殊的任务,潜入佩藤雨林盆地,伏击血十字军团,共有二十个人执行任务,带队的是兰登中尉,他们本来在这里伏击血十字军团,但遇到球根袭击,队伍冲散了,他一个人逃到这里,无法离开了。
我注意到一个及其特殊的词汇:球根。便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让我自己去看,就在大水池里,他也是到这里才发现的。
球根……我一边回忆那些长着球状根的植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