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不及为他说句话,他已消失在缝隙里。
这一幕正好被刚爬出来的索菲亚看见。她目瞪口呆地看了一会儿,突然松手滑下去。
我有意识向那边跑,谁知刚迈一步就因麻木摔倒。
刘叔和疯子再次把我扶起来,道:“安德里没救了!现在该救我兄弟了吧?”
迈克尔没吱声,拿着石板转身走出神庙。疯子背起我,我们三个一同跟了出去。
走下金字塔,夜色正浓。牧师和他的跟班们都不见了,营地被迈克尔的人占领。
这些人都是陌生面孔,一共有七个佣兵,其中一个刀疤脸是他们的头头儿。水手那套人马一个都没有。
刘叔把我放在地上,给我喂了一些水。当时我已麻木到咽不下去东西,话也说不出来。
疯子道:“这人要够呛了,咱得赶紧送医院!老迈,你借我辆车。”
迈克尔指了指金字塔顶说:“我这有解毒专家,先让他诊断之后再决定需不需要送走。德国人说他死不掉。”
“那骗子的话能信吗?我再也不相信他说的了!赶紧着吧,别把我兄弟耽搁了,多好的一条小伙子啊!”
“我倒很相信德国人的话,”迈克尔阴阳怪气地说,“他是一个特殊的人物,没那么容易死。”
“尼玛,”我在嘴里小声嘟囔,“我是招谁惹谁了,现在大家都以为我是长生不死的吗?”
“相信我,我的人也被蛇咬了,”迈克尔说,“尼克下去金字塔里面采集样本,我也等待他资料呢。”说着,他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两个醒目的血孔。
“你也被咬了?”刘叔滕地站起来,“之前进入神庙的是你?”
“里面?我没去过,我刚刚赶到这,打开神庙的机关,就看见你们在神庙里面垂死挣扎。垂死挣扎。”
“这不叫成语。”刘叔帮我纠正道,“你们没进去怎么被蛇咬的?”
“看来你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金字塔里面了。一个小时之前,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被蛇占领了。它们从周围的丛林中爬出,全部爬到金字塔上面。”迈克尔的语气告诉我他仍然心有余悸。
“邪乎了,那我们还真没注意。然后呢?它们跑哪去了?”
“它们像涨潮一样涌上去,又像退潮一样退回去。”
“那个牧师的人都遭殃了吗?”
“我们来时这里已经没人了,我没看见什么牧师。只有这个搭建好的营地。”
“奇怪,他们不等安德里去干什么了呢?”我听见刘叔笑声嘀咕,然后问迈克尔,“你到底有多大把握能解毒啊?”
“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迈克尔喝了一口酒,“中美洲植物繁茂,毒物众多,我特别让约翰带来一个解毒专家,以备不时之需。”
说话间,金字塔上66续续有人下来,都是牧师的跟班。他们被咬得不轻,好几个都是顺着石阶滚下来的。
迈克尔让佣兵们上前缴掉他们的武器,把他们抬过来等待治疗。
我努力调整方向,看向金字塔顶,一来我期待解毒专家快点下来,二来我希望索菲亚能把安德里带回来。虽说迈克尔的举动已说明他对安德里失去了耐心,但留在地面上总比在金字塔里活下去的几率大。
可令我失望的是,直到白约翰和之前滑进深渊的那个老外从台阶上走下来我也没能看见他们俩的身影。
好消息是解毒专家尼克拿到了蛇毒的样本,很快配置出口服的解药。我们服下去之后很快就缓解了症状。
尼克说这种毒素没有太强杀伤力,但它是慢性毒素,很难清除,他配置的解药只能暂缓病情,想要根治得回去输抗毒血清。
刘叔的意思是先回去治病,迈克尔则说:“完成任务之后我们再回去治疗。”
“还完成个屁了,金字塔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蛇!”刘叔说。
“羽蛇神的神庙当然离不开蛇,但目标不再金字塔里面,而是在金字塔下面。”
“下面?你有新的现?”刘叔问。
“约翰给我带来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我们明天早晨行动。”
“先透露点儿。”刘叔舔了舔嘴唇,谄媚地一笑。
“你们三个聚齐了,我不敢告诉你们。等明天的吧。”
“没劲!”刘叔白了他一眼。
身体好转,我起来活动筋骨,好像一个全身瘫痪的病人忽然重获了对四肢的支配权。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林子里黑黝黝的。两个佣兵守住金字塔的阶梯入口,一个佣兵看守着被救过来的跟班。跟班中有两个没了呼吸,剩下的佣兵正在挖坑,准备把它们埋掉。
墓室的离奇消失让我费解,按理说他的人数比迈克尔的人数多,且都有武器,为嘛在不明情况下先跑了呢?
我想起他站在金字塔下面仰望我们登塔时的那种眼神,找到他之前站的位置向上看。
好一会儿,我仍猜不透他眼神中的意思,脑海中却不停泛起太阳系模型立柱上那个人影,以及对安德里和索菲亚命运的担忧。
羽蛇神庙,这是目前为止我们遭遇的最大劫难。故事从这里开始变得越来越诡异了。
转了一圈,微微有些冷,回到篝火旁我忽然想起那个独臂小孩没被迈克尔带来,便问:“吉米呢?”
迈克尔回答说:“这边太危险,我给他留了一些钱,让他留在梅里达了。”
“这样也好。”我心底放下一块石头,又和刘叔还有疯子闲聊了一会儿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