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们在迈克尔的指挥下转移到后方甲板,水手们重新在前甲板站好位置,换上子弹。
紧张的氛围中,疯子大声嚷嚷:“我们也是战士,给我一把武器!”
没人理他,有些尴尬。
海怪的第二次进攻在此时突然发起,它坚硬的头从右舷外十几米的地方出水,眨眼之间就到了近前。第一把枪声响起时,鳞片堆积的下颚擦过前甲板,把一个水手拖进水里。等更多人反应过来时,它已再次入水,只留下一排巨石一样的外露骨骼。
一颗榴弹追过去,在水面爆炸,一块骨骼被炸断,怪物哆嗦一下迅速缩进水中,大海发出一声咆哮。
还好,海怪知道厉害,这次没有玩命。
迈克尔用英语朝船舱里面大喊,我在脑海中翻译完发现他问的竟是够了吗?
白约翰用广播回答,说的是还不够。
迈克尔重新望向海面,五六十米开外的地方,浪花翻腾,一个虬扎的身体若隐若现。他高升喝令,让人们注意那片水域。
浪花在他话音落下的刹那恢复平静,一条白浪直线朝我们逼近。
人们调转枪头,瞄准那个方向,杰克逊的榴弹上膛。
然而,就在水到船头,人们作势开火的时候,怪物却忽然消失了,强大的水流从船头涌向船尾。
有人大喊:“后面!”
迈克尔则道:“前面!”
水手们已本能地瞄准后面,听见迈克尔的声音又转回来,犹豫之际,一个巨大的蒲扇似的尾巴从船头陡然升起,铺天盖地朝我们压过来,竟大如一团乌云。
好家伙!声东击西!我一边暗骂一边躲到侧舷。水手们在我身后朝那张长满细碎鳞片的肉膜开枪,无数子弹将其洞穿,雨血飞溅。
怪物的尾巴抽搐,力道大减,肉膜虚弱地盖住整艘船,无力地扫过前甲板,退回到水中。杰克逊的榴弹在怪物尾巴入水前追去,耀眼的火光后,肉膜被撕开一道大口子。水下又是一阵咆哮。
探照灯从头顶掉落,滚进海里。
迈克尔身前的栏杆被怪物尾巴扫断,他从上面跳下来,招手带领水手们奔向后方。
刘叔和疯子拉起我,大步跟上。疯子手里拿着一把枪,“你丫在哪搞的抢?”
疯子道:“刚才有个孙子落水,我伸手抓他,他把枪给我,自己下去了。可惜,只有半梭子子弹。”
说话间,一股洪荒之力从另一侧船舷传来,船身一震,我们三个不约而同地摔倒,疯子滑进栏杆坏掉的缝隙里。
刘叔伸手抓住他,他把枪丢给我,抓住船帮爬上来。
力量一晃而过,恢复平静,金枪鱼号横移,翻涌的白色浪花从我们脚下游向远处。
疯子麻利地端起枪,瞄准浪花的白色轨迹,连续点射三枪,不多时一片巨大的黑影从船底掠过。
是它的尾巴。
浪花在百米开外画出弧线,快艇一样朝我们冲回来,两根巨大的尖角突出水面,好像进攻的旗帜。
战士们汇聚到我们这边的船舷,我和刘叔给他们腾出位置。迈克尔高举拳头,冷静观察。
怪物渐渐上浮,背部两排三角形的骨骼首先露出水面,白浪翻涌,形成一条直线。
迈克尔高声喊,示意大家等待命令。
眨眼,怪物的尖角到达离船二十米的地方。迈克尔忽然放下拳头,大喊一声:“fire!”
所有枪支一起开火,耳边充斥着m4a1、汤姆逊和手枪的声音,宛如惊雷,子弹从船舷各处射出,汇聚在尖角中央的位置,火光组成的三角形如同一支长矛刺向怪物的头颅。榴弹炮跟着响起,数枚榴弹拖着烟尾砸进“矛头”的位置。
爆炸声连成一片,火光轰然而起。
我在人群中寻找杰克逊,看见他手中的卡宾枪不知何时变成了榴弹发射器。粗短的枪管正向外冒着烟。
子弹轨迹跟随怪物的尖角到达离船五米的地方,尖刺忽然下沉,白浪遁隐,暗流从船底涌过。
迈克尔再次举起拳头,待枪声停下后,跑向船的另一边。人们跟在他身后,有的脸上露出喜悦,更多人仍旧一脸凝重。
来在另一边船舷,怪物已无踪影,平静的海面上,只剩下余波徐徐荡漾。
跑了?
我相信它跑了,因为心中的压抑消失了。
白约翰的声音又一次响在广播中,声音低沉,我没挺全,但确定最后一个词是“enough”。
够了。这一主一仆到底在搞什么呢?
迈克尔挑起一个冷冷的微笑,把枪丢给阿米,然后给杰克逊和大副水牛交代了一句什么。应该是让他们准备什么东西。
他独自一人走回前甲板,从扭曲变形的台阶爬回二楼。水手们脸色苍白,看着杰克逊和水牛,两人目光交流,招呼人们干活。
我无心探究他们在研究什么,只为没能看见甘地想展示的东西而感到惋惜。回到前甲板,迈克尔和白约翰一同站在二楼,指着前方海域低声商讨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们拿定主意,白约翰走回船舱。
甘地没有出现,说实在的,我倒希望他此时能出来做些什么,要不然就这么回去了?
云层继续变薄,夕阳烤焦了天边的云朵,告诉我刚刚经历的只是一个黑暗的下午,夜晚才刚刚来临。
海风四起,比此前小很多,却寒冷异常。我回船尾找我的衣服,没找到。
再次回到船首夹板时,二楼楼顶人影晃动——那里本应该是驾驶室,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