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依口中的师父就是苏雅琳,也是乔羽涵和严茗悦的师父,四个女飞一家亲,有空的时候还能凑一桌麻将,近年公司换了乘务员制服,吸引一大波眼球后,又开始打起了女飞的注意,准备把她们当特色招牌。
“唉…”卓依愁眉苦脸地趴在桌上,指尖轻叩着杯身,“那我闯这祸,总不能让苏烨白担锅吧?”
“我说,你也真是傻,那三号上面有人,都人尽皆知了,你还招她?”
“可不管怎样,都跟苏烨没关系啊,诶,机长也是,都不出来帮说句话。”
“明哲保身。”乔羽涵鼓起腮帮子,吐了口气,“飞行里面除了我们几个比较熟,你说,谁会理这种事?”
卓依发着呆,目光停留在杯中粉色的西瓜冰沙上,还冒着小泡泡,她越想起苏烨在烈日下流汗的身影,心里就越过意不去,撅起了嘴,“那要不我想办法补偿点吧…乔乔,你跟机务部的人熟吗?”
乔羽涵摇了摇头,沉吟了会儿,“好像老严跟一个外勤机务熟,叫程哲,本来也不是经常接触的,但是自从三年前那件事…”
说着说着,乔羽涵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话听不见,神色有几分沉重,她给了卓依一个“你懂”的眼神。
卓依几乎是秒懂,低下了头,也不说话了。
三年前余安染跳楼自杀,公司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她和严茗悦之间的事情也被弄的人尽皆知。失去爱人的痛苦彻底把严茗悦击垮了,性情大变不说,连她们这些朋友都不怎么来往。
人前她依然是那个一丝不苟的严机长,只是比过去更冷漠,很少笑,也不怎么关心身边发生的事情,全部心思都扑在了工作上,朋友间的一些活动也不参加,生活中除了飞行就是吃饭睡觉。
这一消沉就是三年,大家都说,严机长的魂魄跟着余安染一块儿死了。
卓依曾经那么崇拜的人,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虽然朋友还是朋友,但没人再敢轻易去触碰她心里的伤口,哪怕是现在,她们工作的环境中都到处充满了余安染的气息。
“还是不要打扰严机长了吧…”她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随后又愣了一下,睁大眼睛,“好像我后天是跟她飞来着…!”
“瞧你,老严又不是洪水猛兽,给你吓的。”
“我…”
“这两天你执飞的时候,见到苏烨直接问她就好了,想想怎么跟人道歉,大不了就以身相许呗。”
“以身相许?”卓依差点一口冰沙吐出来,拍了拍胸口。
“对啊,以我多年阅妞无数的经验来看,她八成是弯的,啧啧,小飞配机务,不错。”
“乔!羽!涵!”
卓依松开吸管,瞪着她,张牙舞爪地朝她扑过去,“我要告诉我师父,你这色乔整天盯着别的女人,你完蛋了!”
“哈哈,你告到再说,略略略~”
话虽这么说,卓依却不由自主地脸红了,忍不住往乔羽涵说的那个方向想…
苏烨的名字像一粒种子,悄悄落进了卓依心中的泥土里,她满脑子都想着要怎么道歉,怎么赔罪,思来想去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这种好心办坏事的滋味,她算尝了一回。
事情过去第三天,卓依跟严茗悦搭档飞两段,又是下午出发,那种出门能撒把孜然直接端上桌的“夏日神班”。她想着航前检查可以见到苏烨,中午倒腾了两个多小时,做了她最拿手的甜点——芒果布丁,高高兴兴地提着去机场。
看到严茗悦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卓依有点紧张,一登机把东西放好,马不停蹄就开启了工作模式。她坐在驾驶舱里检查设备,将飞行数据输入计算机,抓紧时间完成她要做的事情,时不时伸长脖子看看外面。
不知道是不是她眼神不好使,航线上的外勤机务看了个遍,都没发现苏烨的影子。
六十多度高温的停机坪,每个呆在外面的人都汗流浃背的,不断有飞机滑行去跑道上起飞,满场都能看见机务们忙碌的身影,透过空气看周围的景物,都好像歪歪扭扭会动似的。
“嗯,暂时没有航材。”
“没事,贴了就行。”
严茗悦正跟一男机务说话,外部检查完准备上去了,受不住这高温烘烤,她一转身,看到卓依提着个杯子跑来跑去,一会儿往配载员那里看看,一会儿去配餐车边上瞧瞧,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卓依?”
“诶,严机长…”看到面瘫脸,她立马站得笔直。
“在找什么,跑来跑去不热吗?”
“我想问问他们,有没有看到苏烨。”卓依把手上的东西拿起来,抿了抿唇,“嗯…这个布丁是给她的。”
透明玻璃杯里装着淡黄色的果冻状甜品,面上还撒了几颗红豆,严茗悦只看了一眼,胸口便突兀地疼了起来,不由得皱眉,好压下心头涌起的酸涩…
她记得安安很喜欢吃布丁,各种口味的。
“她不在。”说完,严茗悦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拉住她的胳膊,“上去吧,太热了。”
“噢噢…”
卓依并没有发现严茗悦的异常,只是见不到苏烨让她很失落,心里的内疚又叠了一层,那点兴奋劲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跟在严茗悦身后回了驾驶舱。
“严机长,那个…”
万米高空上,卓依实在闲得无聊,又急于知道苏烨的信息,只好硬着头皮向旁边的人求助,“你认不认识机务部的苏烨?”
“认识。”
“真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