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适之疑惑地在他们两人身上看来看去,忽而心中想了个猜测,在目及皇上视线时落到实处,好气又好笑地说道:“皇上居然拿我来当挡箭牌,还真是令我难过呀。”
朱厚照笑眯眯地说道:“若是你不答应也行,后天陪我去西山跑马,你任选一个吧。”
焦适之琢磨着,西山跑马肯定不会像皇上说得那么简单,就光凭他现在的模样,莫说是跑马,说是围猎的可能性还更高了点。至于皇上如今的意思
“还是今日吧。”焦适之叹息着被皇上拉入同伙的范围内。
朱厚照笑嘻嘻地说道:“就知道适之不会那么对我的。”焦适之在旁边看了无奈扶额,他从皇上这幅模样中,依稀看出当年的模样,仿佛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改变。
朱厚照想干吗?
自然是出宫。
“那群老家伙怎么都不让我出来,怎么着?我到底还是出来了。”朱厚照在踏出皇城第一步时眯着眼睛乐不可支。仿佛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出宫这件事情,而是能狠狠地在朝臣脸上甩一嘴巴子。
焦适之在后面看得无奈,上前一步说道:“皇上,你可只有一个半时辰来回,若是到了时间要做的事情还没做完的话,卑我还是会带你回去。”
朱厚照收敛笑意,瞬间变成一个沉稳的公子哥儿,“适之不必多言,我知道的。现在先去刘府吧,昨日把他气成那模样,不知道有没有气出个好歹来。”
焦适之抿唇,如此一来,在最开始的时候岂不就是把自己给暴露了?
朱厚照挑眉,满是玩味儿地说道:“我倒是看看,如此一来,他们还有何话可说!”
焦适之失笑,“皇上此举岂不就是在跟阁老他们赌气了?”
朱厚照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抬起手来往后摆了摆,朗声笑道:“适之想得太多了!”
是夜,空气温凉,带着夏天的些许燥热,天上繁星点点,遥望远处仿佛坠落天际,满眼都是星光。街道上人群来来往往,皆是人烟儿气息,大红灯笼高挑着在半边儿上,映出一连串喜庆的笑容。
朱厚照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骑马,如今是兴意满满地在人流中穿梭,看到什么东西都异常新奇。焦适之退后一步问同样跟在身后的俊美男人,“皇上此前不是出宫过?”
就算去的地方不多,却不应如现在这般懵懂,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钱宁小心地答道:“皇…黄爷之前几次只是去了几个固定地点,并没有到街上行走。”他在心里腹诽,原本还以为这位焦大人会百般拒绝,没想到放松起来竟然比刘瑾那几个人好肆意,居然敢带着皇上到街上游走。
当初刘瑾没带皇上来街市游玩,不是没办法,而是完全不敢。若是这么多人中皇上出了差错,几颗脑袋都不够他们掉的。
街上熙熙攘攘,还不到宵禁时分,热闹得紧。离开御道那处后,道路街边的小摊儿让朱厚照有点乐不思蜀,一转眼买了不少东西。
焦适之眼见着钱宁都快被东西堆满了,又想着刚才出来前皇上就已经把一个长盒子塞给了钱宁带着,连忙上前拉住皇上的手腕,低声说道:“少爷,已经过去三刻钟了,要是再逛下去可就来不及了。”
焦适之意有所指,朱厚照恋恋不舍地被焦适之拉走,眼馋地盯着街角的糖人儿说道:“我再买一个,适之,你让我再买一个……”他用手指捏着适之的袖口晃了晃,焦适之禁不住他的痴缠,到底还是让他买了。
他与钱宁一脸无力地跟在少年天子后面,看着他兴致昂扬地盯着做糖人儿的大爷三两下做好了个张牙舞爪的天龙。
朱厚照看了半天,指着爪子说道:“这怎么少了一只?”
大爷乐呵呵地说道:“公子很少自个儿出来买物什吧?龙可是天子的象征,这爪子自然得少做一个。”
朱厚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嗷呜一口咬掉了龙头,以眼神示意钱宁还钱,焦适之制止了钱宁的动作,低叹着从怀里掏出几文钱,“少爷,你就别折腾他了,没看到他现在两手都被东西占满了吗?”
等到终于把皇上拉离那里,一行人终于朝正确方向而去。走到半道上,焦适之突然想到一事,面色诡异地看着钱宁手里头的东西,皇上莫不是打算把这些东西送给刘阁老吧?他记得刚才皇上虽逛了不少地方,可买的东西都有点
见着前面大步流星的皇上,焦适之只能是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觉得额头有点痛。
到了刘府门前,焦适之脚步忽而顿住,发现自个儿忘了一件大事。
刘府门房的人是认识他的!
焦适之内心连连苦笑,顿时陷入两难境地,却不能止步不前。
眼见着皇上已经走到门口被门房之人拦了下来,焦适之正欲上前,却听朱厚照朗声说道:“我乃朱寿,你等尽可直接报上名去,你家老爷不会责怪你等。”
门房面面相觑,很是为难。刘府家风甚严,门房也大多循规蹈矩,做不出欺压之事。朱姓是国姓,本该通融。可如今阁老卧床休息,公子年纪尚幼,夫人又是女眷,这……
两难之间,门房中有一人不经意间落到身后那两位身上,那两位站着的方向正成守卫之势,而其中一人,正是曾多次拜访阁老的焦大人!
他心中一突,又见身前这位公子气宇轩昂,隐有贵气,想起曾听闻的坊间传言,心中立起波澜,赶忙拉住前头正开口婉拒的另一人,紧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