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紫玉!你如今还有何面目再去面对叶邵夕,你还有何面目再去面对你曾经许下的,但却又从不曾兑现的誓言?!誓言铮铮,上有皇天,下有后土,天下的人都在看着你,你愧对皇天后土,你愧对叶邵夕,你还要为你自己如何辩解?!
一瞬间,宁紫玉被架在刑具之上深深地闭紧了眼,垂下了头,许久,他都不再挣扎也不再反抗,好似半点气息也无。
“怎么?皇上是在回忆往事,忆至深处,不可自拔了吗?要不要让本王再告诉皇上些更有意思的?”
纳兰迟诺手拿带钩的铁链走近他,戏谑地将那铁钩的尖端抚上宁紫玉的脸颊,并沿着他脸庞的线条,缓缓移向下。
“皇上如此老实,倒真是出乎本王的意料啊。不晓得,皇上还记不记得,叶邵夕曾为皇上孕过一子,可最后却让皇上下令毒死的那个胎儿。”
宁紫玉听罢这话轻轻一震,虽然他并没有回答纳兰迟诺的回话,也并未抬起头来看纳兰迟诺一眼,但这种轻颤不止的身形,却还是告诉纳兰迟诺,宁紫玉对他的话,并不是无动于衷,相反还影响甚大。
“若臣记得不错,皇上曾一度以为,叶邵夕那腹中之子,乃为微臣之后?”纳兰迟诺说到一半便哈哈大笑,那笑声简直就像是在骂他宁紫玉是个纯纯粹粹的大傻瓜一般,“其实,纵是微臣想碰叶邵夕,他那样心性的人,又如何会让微臣动他一根手指头?他那样一根筋的人,除了你宁紫玉,他还会心甘情愿地雌伏于谁之下?叶邵夕是什么样的人,皇上如此说,倒当真与作践他无异。你如此作践羞辱他,对叶邵夕来说,倒不如干脆杀了他让他来得痛快!”
宁紫玉听罢这话,终于起了一些反应,他睁开眼睛,抬头去看纳兰迟诺,但不想刚对上纳兰迟诺的眼睛,却感觉双肩两侧猛地一阵剧痛,瞬间便让自己冷汗涔涔。
没过多久,他的睫毛上便满是汗珠,他微微低头看去,却发现,原来是纳兰迟诺趁着自己看他的时候,将手上那两个看起来甚是可怖的铁钩,灌注满了内力,缓缓地钉进了自己的肩胛骨里。
纳兰迟诺的话还在继续,他手上的动作也在继续,即使是一丝一毫,但凡是有能打击到宁紫玉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不过,皇上的错怪也无可厚非,毕竟是本王告诉叶邵夕,想要让皇上留下你腹中骨肉,只要说这子嗣是本王的,皇上一定便会手下留情。所以,在皇上问叶邵夕那腹中的孩子是不是臣的时候,叶邵夕沉默了,可是皇上你,却将它当作了默认!”
“说到底,不能怪微臣,要怪,也只能怪皇上你从来就没相信过叶邵夕!要怪,就只能怪你根本就不相信他只会为你一人雌伏于男子之下!要怪,就只能怪你早就忘了曾对他许下过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
疼痛还在持续,随着尖锐的铁器深入骨肉,宁紫玉的血肉却仿佛撕扯着他的神经一路叫嚣而来。伤口处火辣辣的疼,这种感觉,犹如曝晒于艳阳之下,接受七个太阳的烤炙一般,让人几乎忍不住痛呼出声。
“你!你……为什么要让他这般说?!为……为什么、要让他骗、骗我?!!”
宁紫玉激动,愤恨,他咬着牙,忍受住被铁钩穿骨的疼痛,努力地睁大眼睛瞪着纳兰迟诺,质问道。他的眼角中布满血丝,额头上的冷汗更是一滴一滴地滴下来,打湿了他的睫毛,也同样,打湿了他的心。
鲜血,浸湿了他华贵的袍子,汹涌地流下地来。
纳兰迟诺看到眼前这番景象,不禁抬头微笑,骄傲地继续道:“若是不骗你,皇上想,你当时会叫叶邵夕保下他腹中的那一胎吗?若是不骗你,我如何能看到叶邵夕为情所苦,皇上为他大发雷霆,暴跳如雷的模样?”
“不知皇上还记不记得,上一次煜映之战时,有一次微臣去皇上军帐中请安,可皇上却偏偏一意孤行,趁着与那叶邵夕云雨之时接见微臣。皇上是不知道啊,微臣那个时候就想,皇上身下的叶邵夕确实很迷人,可……也确实低贱得很!”
“住口!住口!!你给朕住口!!”
只见,宁紫玉听罢此话,忽然撕心裂肺地大喊起来,他激烈地反抗,整个人犹如脱缰了的野马般,带得整副刑架都跟着他的动作摇晃不止,哐当作响,似乎所有的刑铐下一刻就要被他挣脱开来:“你把话给朕收回去!!”
“你把话给朕收回去!!听见了没有!!听见了没有!!”
“住口?呵……”不想,纳兰迟诺不但不住口,反而还笑,继续道,“皇上怎么如今才知道激动,却不想当年,是谁让叶邵夕在别人的面前沦落到如此卑贱至极的地步的?皇上当时,难道就不是想借着臣请安的机会,宠幸叶邵夕,再让我与叶邵夕都难堪吗?”
“只可惜,皇上不知叶邵夕那腹中骨肉并非微臣之子,皇上这样做,除了侮辱了皇上您自己,侮辱得他叶邵夕本人无地自容之外,又有什么意义?!”
“住口!纳兰迟诺!朕要杀了你!朕要杀了你!!——”
被铁钩钉入的伤口,不管如何疼痛,此刻却都不如宁紫玉他的一颗心疼了。他的身体发肤,他的四肢骨节,这个时候,都像被纳兰迟诺这几句话车裂凌迟一般,好似有偌大的车马辕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