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腾车缓缓离开东山别墅,唐阳羽手里拎着一串钥匙,笑。
黄碧眼里写满羡慕,“啧啧,还是唐爷你霸气,一出手就要来一堆房子,嘿嘿。我要是也有这样的一个好心又富的流油的外婆就好了,我就不用去挖坟掘墓了……好人谁愿意干这个……”
黄碧竟然有点忧伤,唐阳羽知道他想自己老娘了,也想儿子了。
但这种时候他安慰也没用,索性沉默。
凌晨2点40分,此刻的时间。
即便是长安街上也没什么车了,京城一天24小时当中难得的会觉得马路好宽人好少,唐阳羽看着外面昏黄的路灯有点出神。
黄碧马上觉察到了问题,“爷,咱是回玉湖胡同还是东郊?要不咱俩去石器时代吃点小烧烤?您在喝瓶啤酒?”
唐阳羽轻轻摇头,“不,去你家。”
黄碧微微一愣,虽然之前已经决定把他家当作唐门临时备用基地,但是也没必要这个点过去啊,说实话就他家现在那情况连个觉都没法睡。
春天来了,花也开了。
可是从西北大沙漠来的沙尘暴也来了,夜里还是微微凉。
黄碧没有反驳,“好嘞,我家后院地下还埋着两坛子上好的女儿红呢,今儿豁出去了,拿出来一坛,给爷喝。”
唐阳羽顿了顿,“怎么,你还有个女儿?”
黄碧不说话,唐阳羽抬手摸了摸鼻子,“是死了还是丢了?”
他说话很直接,因为跟黄碧用不着拐弯抹角。
“丢了,是我前妻的,前妻被卡车撞死了,那天她带着五岁的小铃铛去游乐场玩,难得的身上有几百块钱,小铃铛长到5岁还没去过游乐场……”
“然后老派死了,小铃铛丢了……爷,你知道么,这就是报应,对我挖坟盗墓的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到了……谁都跑不了……”
“我家里老娘的眼睛本来很好,小铃铛丢了以后她整天以泪洗面,那眼睛……是硬生生哭瞎的……所以我才很快就又从外地娶了个女人回来,其实那女人跟着我就是为了混一个京城户口……”
“但我还是感激她,好歹她给我生了小宝,让我那瞎眼的老娘又重新活了过来……”
孝顺,归根结底还是孝字当先,黄碧这样的人这样的本事,他如果真的要搞点钱太容易了,但是他却没有。
他执着的满世界盗墓,满世界挖坟,他甚至挖到了欧洲去。
他没有去美洲,理由很简单,美利坚才300多年历史,有什么好挖的?还不如我家后院院墙上的破瓦罐年头久呢。
黄碧很有趣,也很奇怪,固执。
他坚决只做死人的买卖,他懒得跟活人打交道。
唐阳羽是他第一个拜服的活人,然后就决定鞍前马后报答一辈子了。
他这样的人很可悲,但是却更难得。
车子在一个肮脏的小旅馆前面停下,黄碧一溜小跑下车直接自己打开大铁门,然后把车开了进去。这家旅馆的老板跟他是发小,叫木头。
因为从小呆头呆脑的少根筋,所以就叫木头。
木头也没什么出息,守着老爸留下的一个小旅馆勉强谋生度日。
木头拎着一根棒子从屋里走了出来,瓮声瓮气,“谁,哪个儿子敢在爷的地盘胡来!”
木头虽然是木头但是身材高大匀称,而且细看长的还挺帅气,除了有点黑以外。明明跟黄碧是发小,但是看起来黄碧就像是他老爹一辈人一样。
木头很木,可眼睛灵光,骂了句就发现不对,“老碧?是你么?你怎么才回来啊?你……鸟枪换炮了?我擦,这你的车?”
“滚,你滚,爷没有你这个朋友,老娘死了都不回来摔盆戴孝,你还算是人么!”
“滚,你给我滚,不滚是吧?爷灭了你!”
说着拿起木棍对着黄碧瘦小枯干的身子就打了下去,黄碧没有躲闪,木棍直接砸在了他的头顶上,咔嚓一声。
小孩手腕粗的木棍居然拦腰断成两截,黄碧却让人站在那,像一尊雕像,一动不动,鲜血顺着额头开始往下流淌。
木头一见,立刻心疼了,马上扔了木棍扑上去像是母鸡护小鸡一样一把抱在怀里,然后慌乱的用自己肮脏的袖子给他擦血,止血。
“老碧,你傻呀,你怎么不运功抵挡啊,这一棒子对你根本不算什么,小时候我还用过铁棍子打你呢……”
黄碧咬着牙,轻轻推开高大的木头,一脸决绝,生不如死,“木头,你要是能一棍子打死我让我去见地下的老娘,我下辈子都感激你……”
孝子!
木头虽然木也是个孝子,跟黄碧一样,所以才这么生气,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一向比他聪明一百倍狡猾一百倍硬气一百倍的老碧居然不躲不闪不运功。
等死,求死!
他真的又爱又恨,强行把黄碧再次拉进自己怀里护着,就像是小时候他们都还什么也不会的时候,那时候他们总被那些坏孩子欺负,也不敢还手,每次都是傻子一样的木头一边呜呜哭一边用自己的身体把小小的黄碧护在身子底下。
所以黄碧从小挨欺负身上却没什么伤疤,因为他的伤疤都在木头身上,都是木头替他挡住了。
木头爱哭,因为他傻,因为胆子小。
但是他下决心保护的一定要保护,一边哭一边保护,下决心拿到的一定要拿到,擦干眼泪就去拿过来。
然后,在他们10岁的时候,突然有一天被家里的长辈叫到了一起,告诉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