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晚向机场大厅走去,控制着自己没回头。
飞机落地后,剧组派人来接她。
在路上,她顺便了解了下《摘星辰》现在的进度。
虽然正常的导演都不会像程鹤楼那么拼命,但现在合作的伙伴都还是很认真的,话剧的进度一切顺利。
陶晚到酒店以后给陶枣发消息报平安,聊完以后看着紧挨着的程鹤楼的头像,没忍住打开了也发了一条过去。
-我到了。
-好,休息会。
程鹤楼很快回道。
《摘星辰》进行到了收尾阶段,接下来的工作就是一遍遍地检验,发现不足之处,及时纠正。
算是比较轻松的阶段了。陶晚睡觉前看了看最后一版排练的视频,记了几个有疑惑的点在本子上,理清了明天的工作思路。
再过一个半小时就明天了,陶晚在闭上眼以后,止不住地想,明天的“明天见”会是什么样的呢?
第二天一睁眼,天光大亮。
陶晚非常不愿意承认,她梦了一晚上的程鹤楼。
而等到上午的排练完成后,陶晚在食堂里咬着根青菜,非常不愿意地承认,她明白了程鹤楼曾经所说的“分心”。
她分心了,在休息的空隙总是忍不住去掏手机看,程鹤楼一直没有发消息过来,这让她心里就像缺了一块似的,非常地不爽。
而在工作的时候,当她需要进行详细的解释才能和导演在某一件事上达成一致,当她想要改一块背景板来来回回地被推脱了好几次,当一位演员总是忍不住对自己的台词进行并不成熟的过度发挥……她都会想到程鹤楼。
程鹤楼早已是她工作上的模板和导师,也是她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意思的知己,现在,她还开始侵占她的生活,用一句“明天见”让她充满期待,又时时懊恼。
所有的这些细节都在不断地告诉陶晚,你喜欢程鹤楼,你早就在喜欢程鹤楼了。
到了下午剧组收了工,导演约她一起吃了晚饭,陶晚也没有收到程鹤楼的消息。
她心烦意乱地回了酒店,整理工作的时候手机放在旁边,洗澡的时候手机放在浴室,坐到床上以后,她觉得自己要憋不住了。
但是她要主动联系程鹤楼吗?
多没面子啊,明明是……明明是你在追我啊。
陶晚很生气,陶晚抬手利落地发了条微信过去。
-。
对,她只发了一个句号。
完美地表达了一个被追之人该有的高冷。
嗯!
程鹤楼的消息回得很快:
-收工了?
-早都收了。你以为人哪个导演跟你一样。
-当然不是谁都跟我一样,累吗?
陶晚的“不累”都打好了,又删了,重新发到:
-累。
-想干什么?
-想躺倒在床上。
-躺。
程鹤楼发完以后,就拨了视频电话过来。
陶晚一下子坐得端正,还扒拉了下自己的头发,让自己的脸显小点。
视频接通了,程鹤楼竟然在工作室里。
“怎么不躺着?”程鹤楼问她。
“你在干吗?”陶晚盯着程鹤楼的背景,没错,就是在剪辑室。
程鹤楼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回头看了身后一眼:“你在看什么?”
陶晚将手机拿远了点:“我怕说出来吓死你。”
程鹤楼笑起来:“我好怕哦。”
陶晚看见她笑,自己便也忍不住地笑。
“你在剪辑室干吗?”她再一次问道。
“还能干什么。”程鹤楼将手机转了个角度,陶晚看到了开着的电脑,熟悉的剪辑软件。
但她没看到具体的文件,程鹤楼把手机重新转了回来。
“我和你是有合同的。”陶晚说。
“嗯?”
“你要给我发工资的。”
程鹤楼笑:“发。”
“那你发工资了,但是我又没干活,你是不是就特别划不来呀?”
“没啊。”
“傻!”陶晚皱着眉摇头,“太傻了,这个问题都想不通你到底怎么赚钱的呀?”
程鹤楼抬了抬手,装作要打她的架势。尽管知道隔着十万八千里呢,但陶晚还是条件反射地往后微微缩了缩。
“我的意思就是,”陶晚赶紧强调道,“我的意思是,你要有活,别忘了我。”
“嗯。”程鹤楼应了声。
这个态度太敷衍了,陶晚不放心:“你说过的,你没有不要我。那你有活,我们肯定要一起干的。”
程鹤楼看着她不说话,陶晚渐渐有了不好的预感,尽管程鹤楼答应过她了,但她还是十分怕在她忙着话剧的事时,程鹤楼偷偷和别的人合作了电影电视剧,等她知道的时候,东西都要上映了。
这种事情,光是想想,就觉得太糟糕了。
她急忙表明自己的态度:“话剧这边我就是闲着才搞的,肯定一切以你那边为主。你要有片子,我立马赶回去。这边没我什么事了,我工作不忙。”
“你有什么问题需要讨论,可以随时找我,我就算不能长时间接电话,也可以接文件和消息。”
“不会打扰到这边工作的。”
说完了她盯着程鹤楼,程鹤楼看着她,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了敲,就像敲在陶晚的脑壳上:“好。”
陶晚开心地笑起来。
又聊了一会儿,陶晚道了结束语:“明天见。”
“明天见。”程鹤楼笑着说。
视频挂断之后,程鹤楼推了把桌子,椅子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