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人,原本就在城中。
……
眼看飞骑军要扛不住,楚玄昭从珍宝阁二层窗户急跃而下,方一落地,立时便有无数拓加兵围了上来。
楚玄昭飞速架起臂刀,腕间急转,鲜血瞬间溅满前襟。
……
包围的拓加兵骤减,死了将近大半,然而相对的,飞骑军已经仅剩不到十人,还皆已受伤。
楚玄昭身上也已落了伤,内力渐渐已经有些无以为继。
毕竟,他离开前,已经耗光所有内力,虽然后来不停运起心法恢复内力,可直到踏出珍宝阁,也不过恢复了不到八成。
内力耗空,强行聚起,到再次急剧损耗,楚玄昭已然觉得经脉中有些紊乱。
楚玄昭忽觉脸上一痛,接着便觉一股粘稠的血流至了腮边。
楚玄昭眼中金光骤然一厉,刀伤!?
他会不会,嫌我丑,不要我了?
不行,得杀。
阁楼中格吉思脸上的笑容一僵,怎么回事?
方才分明见楚玄昭已经快没了力气,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却又突然卯了劲儿。
“陛下!不好了,大军攻城,是否将兵将调回去守城?”
汗王今夜将守城将士调走将近一半,如今城门松动……
格吉思摆了摆手,“让他们随意。他们的皇帝在本王手中,攻破了又如何,既然要死,那就大家一起死好了。传令下去,给本王加把劲儿,连个半死不活的重伤之人都抓不住,这是在丢本王的脸!”
传令兵一愣,“陛下?”
陛下难道疯了不成,不调兵去守城门,在这里跟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死磕上了?
尽管他也觉得,就算此时调兵,也拦不住大渊军队,可像他这样,拦也不拦……
“滚下去!”
“是,是是。”
格吉思低头,看着将近力竭的楚玄昭阴测测一笑,笑的夹杂着几分疯狂,在暗夜中尤为诡异,“死,一起死好了。玉伽死了,你们就都得死!!”
…………
拓加兵已经渐渐生了惧意,团团围住中间的人,却又犹疑着不敢轻易上前。
就这么个重伤之人,如同屠杀一般,手持短刀,将围上去的一批又一批人砍杀干净,血满白衣。
若不是他也会受伤,若不是他也在喘气,他们都要怀疑,这,究竟是人是鬼。
“咳…”,楚玄昭喉头一痛,忍不住一咳,便见一口血喷出口来,溅了对面人一脸。
楚玄昭抬手将他劈开,只觉脚下一晃,膝盖砰地一声磕在了地面上。
臂刀刀锋插入地面,支撑住身体,楚玄昭喘息了一瞬,缓缓抬起头来。
仅仅是被他眼中的杀意一惊,眼前的才要上前的士兵顿时忍不住退了一步。
士兵被一只手从身后推到一旁,站出一个人,那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撑跪在地的人,嗤笑道,“呦,这是谁?这不是,堂堂大渊皇帝陛下么?怎么成这副样子了?这可是本王招待不周了。”
见到是他,楚玄昭瞬时双目赤红,紧紧攥了攥湿透的衣摆,慢慢站起身来,手中臂刀突然飞速朝格吉思刺去。
——“陛下!”
——“陛下!”
一远一近两声呼喊同时响起,一道是格吉思身旁的小兵,见刀刃朝格吉思刺来,惊慌开口。
另一道,却出自骑马飞奔而来的程至腾。
楚玄昭双目睁大,嘴中溢出大口的血,慢慢低头,便见胸前被一柄明亮的弯刀勾了进去。
他想过会被格吉思格挡住,却没想过,格吉思那样的人,会拼着被自己刺中,也要杀死自己。
格吉思抬手,握了握插在胸前的臂刀,咧嘴一笑,“玉伽,玉伽,我,我也死……了,不过,我把,把杀你的人,也带上了……”
楚玄昭费力转头,看到急急奔来的程至腾,放松些许,大概有人,会把东西带回去了……
放松下来,便觉天旋地转,分明已是天明时分,却觉得眼前渐渐发昏,最后归于黑暗。
轻君,对不起,我终究还是没能陪你到最后……
还把你衣服弄脏了……
你可别,生我的气……
…………
沈轻君虽是昏迷,却并非一丝意识也没有,恍惚间,便觉两根手指捻了颗什么东西放进了自己嘴里。
他下意识地想要抵抗,却发觉那东西方一入口,便生出许多热意,整个身体都轻快了不少。
他撑开眼皮,视线渐渐清明,便见赫连辛坐在床旁。
赫连辛见他睁眼,不禁放松一笑,“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