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绍安此时正盘膝坐在地毯上看着被零散仍在地上的一些木制小玩意,这些都是徐孝义亲手为两个儿子雕刻的小玩具,每一件都很是精致美观,足可见拳拳父爱。地上铺着地毯,屋子里除了一个乳娘再无其他人,沈绍安终归还是个孩子,因此便直接趴在地上把玩着一批小木马,正玩得起劲,就感觉背上一重,把他压的差点喘不过气。沈绍安惊呼一声,因为猝不及防的重击痛苦地咳了几声,回过头却瞧见裹成球的小胖墩竟然整个人都压在了背上,看他看着自己又朝他咯咯一笑,一双小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见他这么可人的模样,沈绍安即使有气也生不起来了,翻过身子让他坐在自己肚子上,捏了捏那软绵绵的脸颊,耐心问道:“你叫什么?”
其实他也不知对方能不能听懂他的话,谁知小孩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后,奶声奶气道:“徐云旗。”
“徐云旗?”沈绍安重复着,想了想又自言自语道,“驾龙輈兮乘累,载云旗兮委蛇。”
小孩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歪头看着他傻笑。
沈绍安也知对一个三岁孩童而言此诗句太过晦涩难懂,于是也没继续抓着他的名字不放,转而向他开始介绍自己:“我叫沈绍安。”
小孩学他说话,小小年纪,沈绍安三个字说得字正腔圆。
沈绍安满意的同时又不忘纠正他:“我比你大,你不能直接叫我名字,你要叫我哥哥。”
“哥哥?”徐云旗的小脑袋有些转不过来,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哥哥一直便是他的大哥徐云临,而面前这个明显不是他大哥。不过由于他对面前这位好看的哥哥分外有好感,于是还是乖乖叫了一声哥哥。
沈绍安满意极了,揉揉徐云旗的小脸蛋,眉开眼笑。
此时乳娘为他们端上了点心。徐云旗一见到盘子里一个个白白胖胖的兔子面点便高兴得直蹦,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迈着小短腿跑去拿点心。结果由于面点刚出锅没太久,一心急便烫到了了,皱着一张小脸,撅着嘴在那里吹被烫到的手指,也不哭也不闹,无比乖巧。
沈绍安见他被烫去了立马跟了过去,拉过手指观察了一下,发现只是有些发红才放心,又见他眼睛依旧直勾勾盯着盘子里的兔子馒头,便自己拿了一个,撕下一小块,吹凉了喂给他。
徐云旗知道他是在喂自己,于是乖乖坐在他面前,双手放在他的腿上身子往前一凑将面点吃了进去,小嘴巴吧唧吧唧动着,小眼眯着,显然很是享受。
兔子馒头不算小,一个吃下去徐云旗便饱了,吃饱了便又窝进沈绍安的怀里,跟他一起玩着小木马。
沈绍安抱着小小软软的人,心情很好,特别是每次听见小孩奶声奶气的笑声他也忍不住便跟着笑了出来。若是让其余人看到必然会大吃一惊,毕竟三皇子自小沉稳,除了最亲近的父皇母妃还从未见他在谁面前如此有耐心,如此亲近。
两人一直在屋子里呆到暮色昏沉,一天的相处下来,两人越发亲密,徐云旗早已哥哥,哥哥甜甜叫着。
等到徐孝义带着仁宗帝找过来时两人已经玩累了,此刻正脸对脸睡得正香,沈绍安的手还搭在徐云旗身上,估计是学着乳娘的动作轻拍着哄人入睡。
仁宗帝对于儿子的举动有些讶异,但是又无比欣慰,见儿子睡得香也不忍心把他吵醒,就让他留了下来。乳娘会一直在外间守着,倒也不用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仁宗帝在将军府住了两日便要继续南巡,只是临走前却发生了点小意外。这几日下来沈绍安与徐云旗兄弟两早已混熟了,此时一听要离开自然是各种不舍,难得的露出小孩子耍赖的举动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仁宗帝头疼无比,只好把人先留在将军府,等回京时再来接他。毕竟这里有徐孝义帮忙看管,他是十分放心的。
沈绍安一听能留下来立马就不闹了,高高兴兴蹦跶着回去找人。
仁宗帝无奈笑笑,留下一队亲信在这里保护便率领百官继续南行。
徐孝义原本还担心离开父亲的沈绍安会不舍,结果几日过去了,沈绍安日日与自己的两个儿子腻在一起,对于父皇是不闻不问,颇有点乐不思蜀的意思。
虽然沈绍安对于徐府的两位公子都很是亲近,但他最喜欢的还是徐云旗,这让众人都很是不解。照理说长子徐云临年龄与沈绍安相仿,应该更能玩到一块去才是,可是他就是喜欢陪着徐云旗玩一些小玩意,晚上睡觉也是一直与徐云旗睡在一块。
之后有一日,徐孝义特地问过他为何这么喜欢自家小儿子。沈绍安想了想,又低头看了看坐在他怀里玩九连环的徐云旗,没头没尾说了一句:“小兔子馒头。”
徐孝义一头雾水,一旁的徐夫人也是一脸不解,直到看到小儿子拿起一个兔子面点啃才了然,随后哭笑不得。
沈绍安倒是不理会大人的心思,抱着怀里的小胖子,捏捏那肉嘟嘟的小腰,又凑近闻了闻那淡淡的奶香。他的小兔子馒头因为兔子面点吃多了,身上也带了淡淡的奶香,好闻极了。
沈绍安在将军府呆了近三个月,三个月里在徐夫人的精心照料下胖了不少,原本略显尖锐的小脸也终于有了些肉肉的感觉。徐云旗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爬到他身上捏他的脸玩。
沈绍安对于徐云旗的称呼也从一开始旗儿变成了小媳妇……
……
徐氏夫妇最开始听到这个称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