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为何,就在刚才那一瞬,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应到对方对他的激烈情绪。
对方那一向压抑着的,谨慎的,卑微的表现,在先前对方那主动一吻中被一种霸道而独具占有性的热烈情绪击得粉碎。
说实话,邵彦东在那一瞬也感到心绪遭到某种说不清的冲击。
无言地回味着那难得的情绪,邵彦东一直在床边坐到骆迁回来。
对方恢复了那种矜持状态,朝邵彦东尴尬地点了下头,立在门边便不再往里走。
视线笔直地望着骆迁,邵彦东观望了一会儿,露出一抹淡笑:“怎么了?”
摇头,骆迁没解释什么。
“你洗漱了?”注意到对方额前发梢有些湿意,邵彦东询问。
“嗯。”简短回应,骆迁点头。
“那来。”从床边站起,邵彦东让开位置,“困的话就先休息吧。”
径直从床边向那个板正立在门边的男人踱去,经过对方身边时,邵彦东滞了步,唇角浮上一抹浅浅的捉弄笑意。
一直没看邵彦东,骆迁眼神死死盯着不远处床畔。
“小子。”凑到骆迁耳边,邵彦东浅声,“吻技不错。”
言毕,他伸出大手揉了把骆迁发梢,便径直迈出门去。
立在门前的骆迁一动不敢动,两只耳朵已赤红地像是被铁烙过。
直到邵彦东脚步消失在房门后,他才松了口气般伸手揉上脸。
想着先前自己那鲁莽的行为,他便再次一阵挫败。
把客房门关上,他走到床边傻坐了好一会儿才钻进被窝。
在洗手间把撩起的某种情绪压回去实在不是什么让人愉悦的经历。
就对方那句漫不经心,带了些慵懒,却性感异常的“吻技不错”,他就几乎重新飙入先前的危险境地。
关了灯,躺在一片漆黑里,骆迁睁着眼盯着轮廓模糊的天花板,半晌才在心下琢磨出几个字。
——就是很喜欢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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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不到六点就起来,骆迁本想着可以帮忙做个早饭以感谢前一晚帮他搬地方的俩男人,但进了客厅就看到顾宇锋顶着一头鸡窝,一双眼满是血丝,苦逼地抱着一盒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激凌,一边瞅着餐桌上一张皱巴巴报纸,一边挖着吃。
莫名看得胃疼,骆迁怔了一下,跟对方打了个招呼:“挺早么。”
闻声,疲惫地搭眼瞄了下骆迁,顾宇锋道:“不早,我没睡。”
骆迁:“……”
“你怎么起这么早?”哈欠连天,顾宇锋揉了下眼角积起的泪水,心不在焉道。
“早上出快递送货。”简短地解释,骆迁晃到洗手间洗漱完出来看到顾宇锋竟不顾形象地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走过去看了对方一眼,骆迁无奈地推了推,却当即听到一阵低沉的齁声。
无奈叹了口气,骆迁侧身架起顾宇锋肩膀,废力地揽着对方往旁边沙发上走。
正巧邵彦东也从卧室出来,看到骆迁架着顾宇锋,朝他扬了扬下巴,说:“怎么着,他又熬夜了?”
把顾宇锋安置在沙发上,骆迁意外地看着邵彦东:“他以前经常熬?”
“对。”邵彦东笑着整理了下敞开的衬衫领口,一个扣子一个扣子地扣,“这小子典型工作狂,不要命的那种。”
佩服地撇了下唇,骆迁垂眸望向躺在沙发上睡得死沉的顾宇锋,露出一抹苦笑。
正寻了个薄毯给顾宇锋盖上,骆迁便看到邵彦东已经拿了钥匙准备出门。
忍不住便询问了一句,他意识到对方要下去买早点。
“你也去么?”开了门的邵彦东看着盯着他出神的骆迁,忍不住问了一句。
“嗯?哦,不了。”骆迁抿唇笑了笑,“我等下出去路上买就好。”
听到这儿,邵彦东凝了下神。
片刻后,他道:“你几点班?”
“大概,7点半去接货。”
“来得及。”抖了抖罩在衬衫外的一件薄外套,邵彦东说,“等我一下。”
言毕,没再解释什么,他径直出了门。
不明所以的骆迁只得在家乖乖等着,半中间又替顾宇锋把餐桌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了下。
邵彦东回来时,骆迁当即闻到一股饭香。
馋虫立刻被勾出,他注意到对方买了南瓜菜包,猪肉煎饺等不少样式,一脸的意外。
“这边早饭挺干净,也实惠,比得过你过会儿路上瞎糊弄的。”张罗着让骆迁乖乖坐下吃了顿饱足早饭,邵彦东一脸满足。
最终离开,邵彦东说要去接个人,来不及送骆迁去上班。
骆迁倒对这些一点都不在意——
至少这几年,那个他盼了许久的把他衣食住行都放在心上的人算是结结实实出现了。
“对了。”出门前,邵彦东又想起什么般跟骆迁叮嘱,“你晚上下班后有面馆调班么?”
“有。”
“行。”邵彦东道,“我晚上去那边吃饭,你换班完了也先别走,等我一下。”
不解地看着邵彦东,骆迁道:“你——有什么事么?”
瞅着骆迁那一脸困惑,邵彦东浅笑。
拿了车钥匙,他把西服外套搭上臂弯,走过去搂过骆迁脑袋吻了下,模糊道:“晚上跟我约会。”言毕,没再等骆迁回应,他勾唇浅笑,“走了。”
目送邵彦东离开,骆迁傻看着,雕塑一样没反应。
待好不容易消化了先前发生了什么,他垂下眼,忍不住咧唇一笑。
真是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