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条信息到了帝都权位最高的三家决策层面前,反应却是截然不同。
帝都,左大道,覗监外院。
覗监是内廷三监,正式官署在御城内,但那是司监和左右监佐佑各大人坐堂办事的地方,而麾下的四大情治组织的头脑们,则在这覗监外署院办公,其中当然包括三眼大监治,裘东巴。
目下在裘东巴的办公室内的,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人——人称第一眼子的梭堇儿方。
覗监里面什么人最多?肯定是具体办事的情侦人员最多,覗监的情侦人员,外人虽畏惧有加了解却很有限,便不分所属,不分阶级地称他们作监子,这当然不是一个正式的职级称号,事实上四大情治组织,不但下面还有分级,叫法也各不相同,比如三眼的情侦人员暗语其实是叫眼子,这第一眼子,自然就是第一号情侦人员的意思。
梭堇儿方今年三十未到,享有第一眼子名号却有五年了,情治人员本应低调低调再低调,但他的名字,却已数次在帝廷内被提及,可见交他办的都是什么样的案子。
无论在什么组织里面,做老大的,基本干的都是做的是统管全局,上承下达,协调左右的活,基本不会插手下面具体事务,三眼里面也不例外,一般的案子根本递不到大监治面前,甚至有时连分管监治都不知道,案子就已经办了。
也就是眼下这种要案奇案,才能劳动大监治亲自处理。
裘东巴办事最不喜欢拖泥带水,他既要亲自处理,就立即调来最得力的干将。
“这个消息我最多能捂两天,给你两天的优势,我要你先破案。”裘东巴沉声说道,语气间没有商量的余地——他既然决定出手,就希望把功劳都归到三眼头上,可绝不希望被别人尤其是四指分去。
“那个人连紫领法师都杀得了,我一个人没有绝对把握拿下。”梭堇儿方说话很干脆,直指难处,似乎认为除了制住这个人,其它都不是问题。
“只要找到踪迹,你就报回来,只要别跟丢了人就好,这人能在上千军士眼皮底下盗走两百桶酒,绝对不是一般法师能做到,你不要强来。”
梭堇儿方点点头,“大监治还有别的吩咐吗?”
帝都,御城,佱监院。
斯邦图监佐的办公室外,有几个人在门外等候着监佐的接见,作为司监大人之下的第一人,监佐分管佱监大约一半的具体事务,自有大把相关人等,需要向监佐大人请示汇报,像这种等候的场景,实在再正常不过。
不过上一个人进去之后,好像已经有半个时间了吧,往常监佐大人给每人的见面时间,最多也就是说上二、三十句话吧。这今天是遇到什么事了,竟如此谈兴大发?
等等,不对,刚才那传讯室的监助出来之后,好像就没有让人进去吧?有来得早又等得不耐烦的人突然醒悟过来。
监佐办公室内,确实只有斯邦图监佐一人,他在思考衡量,自然不能让人进去打扰。
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为什么把丢礼莫派到集单宽堺哈及思圵去,就正如没有几个人知道,他跟森猜巴家族的关系。
当年森猜巴冀懃的七、八个孩子中,最小的那个儿子因为有练法的的天赋,被送到波高磊帝国法术学院,后来果然学成法师,并且留在了帝都。那位小森猜巴,便是如今的斯邦图监佐。至于他为什么更名换姓,这里面当然另有故事,这里就不说了。
斯邦图监佐虽然少小离家,又是更名换姓,但却始终没有忘掉自己本姓森猜巴的出身,只是早年没什么办法帮上家里的侄儿们,等到近年终于是方便了,又碰上丗钧现世这么一个机会,斯邦图监佐认为:是时候借此让祖家捞个好处,同时也打算亮明自己的身份关系,算是帮家里撑腰。他名义上虽不再是森猜巴家族里的人,但血缘和心理上还是,他当然希望祖家能继续风光下去,甚至比祖辈更进一步,像自己一样登上半步廷臣的位置。
所以他把心腹丢礼莫派到哈及思圵,暗中行事以确保丗钧落入自家口袋,等到结果揭晓,再表露佱监监治的身份,使那些心怀不满的家族知难而退。
有人说这不是明摆着公器私用吗,当然是,但斯邦图的聪明之处在于,他这事瞒下不瞒上——一开始就跟司监大人打过招呼了,既然他懂得尊重上司,而且为祖家争点利益,这种事谁能说就错了呢,只要不惹出别的麻烦,司监大人也乐于卖个面子。
按说到了半步廷臣的地位,他完全可以直接出面把有意竞投的其它家族吓退。但这做法未免过于霸道,万一激起别人同仇敌忾就不好了,又或者遇到别人嘴上答应,回头竞标时却使坏,就算回头把那家收拾惨了,斯邦图监佐的脸也丢大了。倒是暗中行事,不仅稳妥省钱,又能造成既成事实,别人就算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对抗报复的冲动自然也容易消褪,这才最符合监佐大人的行事风格。
可没想到,一个法管部的游学法士突然出现,不仅坏了他的万无一失的计划,更杀死丢礼莫弃之于市,要问斯邦图恨不恨?当然恨,恨不能处之酷刑。只是那人去向不明,他也只能暂搁此事。
现在那人的踪迹总算出现了,可监佐大人又面临新的难题——该怎么找这人报复呢?
若是这家伙现身帝都,那自是最简单不过了,以自己的法力,绝对能轻松击败对方——斯邦图权力地位上是半步廷臣,法力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