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从树林边缘传来一阵跺脚声。
这是叶荣檀这个坏小子来了。
叶荣檀故意大咳一声,“三姐,三姐夫,我敲门了,你们听见了吗?”他把跺脚也称作敲门,就是以免看见少儿不宜的场景。
张炎听到小舅子的声音,立即正襟危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他朗声问道:“什么事啊,荣檀,是不是岳母大人又请我们吃饭了?”
叶荣檀笑嘻嘻地回答道:“三姐夫你真神了,每次都能猜准了。没错,娘给你做了一大桌好吃的,叫我来喊你们。”
张炎答道:“马上就去。”
话说平氏对张炎这个女婿是越看越满意。虽然他自幼长在富贵人家,但身躯骤变后并没有倒下去,反而白手起家,日子越过越红火。最主要的是,张炎这人会说话呀。每每将丈母娘哄得心花怒放。
现在平氏的心完全偏向这个女婿了。
她时常对叶木青说的话是:“你对人家好点,别总这么懒,指使人家干这干那的。”
叶木青直叹世态炎凉。
张炎则在一旁含蓄而又得意的笑着。
不但平氏对张炎满意,叶荣檀也十分喜欢并且佩服这个姐夫。他已经开了蒙,先生都说他脑子聪明,是个读书的苗子。叶木青和张炎成亲后,张炎就成了叶荣檀的先生。张炎学识广博,又不像学里的先生那样古板严厉,把枯燥的经义讲得妙趣横生。对于叶荣檀的性格上的缺点,他就算发现了,也会很委婉含蓄的提出来,总是恰到好处地维护他的自尊心,并且有时还会自黑一把:“我给你说,你可别告诉别人,其实这样的错,我也犯过。”
叶荣檀莫名地对他产生了一种亲近感,毕竟两人一起犯过傻犯过二嘛。
两人一起到叶家蹭饭,他们的狗自然而然地也跟着一起,至于白雪,在树上顾影自怜一会儿,也乖乖地下树跟着去了。
平氏早在院子里热情相迎。
叶二郎木讷地站在一边只是笑。
平氏说道:“我这手艺可比不了你们酒楼里的大厨。你也就将就着吃点。”平氏也去如意楼吃过几回饭,回味不已,一顿饭在人家能夸上半年。她夸的不仅是饭菜,还有自己的闺女和女婿呀。平氏这样高调,深深地刺激了她的妯娌们,特别是大嫂子周氏,酸溜溜地对人说道:“有啥好炫耀的,又不是真的朱家少爷。”
平氏从别人口中得知以后,下次再遇见周氏便掌中指桑骂槐地回击了回去:“我就是说说怎么了?有些人自己不行,看谁都是在炫耀。我就知道,某人因为我们木莲记恨我们家人呢。这能怪谁,怪自个闺女不争气呗。”
平氏说的是叶梅花跟叶木莲争刘海宁失败的事。
周氏气得脸色发青,险些当场跟平氏撕起来,还好被人拉开了。事后叶木青也劝平氏要低调些,但平氏嘴里说好,却依旧我行我素。用她的话说:“她这一辈子早就看到头了,没啥可炫耀的,再不让炫炫儿女,还有什么意思呀。”叶木青只好什么也不再说了,随她去吧。
转回正题,平氏在女婿面前十分谦虚。
张炎笑道:“娘太谦虚了,你看我回来这几天都吃胖了。”
平氏被夸得眉开眼笑:“胖了吗?好像是胖了点。胖了才富态呢,你看人家酒楼的东家掌柜还有厨子哪个不是胖嘟嘟的。”
张炎也跟着笑了。
平氏坐了一大桌子菜,确实,她的手艺一般般,但张炎却十分捧场。筷子不停,时不时地夸赞几句。平氏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叶木青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她真没料到,张炎对付她娘竟然还有一套。
张炎把岳母哄得心花怒放,同时也没忽略掉岳父大人,叶二郎为人木讷,不过这也没关系,张炎只谈论他感兴趣的话题。比如说明年猪肉会不会涨价,种什么菜更好卖等等。叶二郎果然很感兴趣,话也比平常稍多些。
谈话间,叶二郎提到开荒的事。
他说今年开的荒地太多了,这荒地头几年种不了粮食,只能种些菜,但菜多了又怕吃不完,毕竟家里人少了,来往的客商也就那么回事。
张炎就说道:“说到菜的事,我正想请爹商量商量呢,我们如意楼需要的菜不少,爹吃不完的菜可以送到酒楼去,价钱按市价算。”
平氏说道:“一家人说啥两家话,那点菜能值几个钱,都给你们也是应该的。”
张炎笑道:“可是娘,这酒楼可不光是咱们家的,还有合伙人呢,要是用咱们家的东西不收钱,可不就便宜了外人吗?”平氏一听也是,于是对菜钱再无异议。
叶荣檀对于姐夫能把他那动不动就河东狮吼的娘哄得如此温柔慈祥,心里又佩服又惊讶同时又有些好奇。
饭毕,叶木青帮平氏收拾碗筷去了。张炎在陪小舅子说话。叶荣檀趁机抛出了这个问题:“三姐夫,你从哪学来的本领对付我娘这样的人?”
张炎往厨房的方向张望了一下,小声说道:“你得保证不说出去,我才会告诉你。”
叶荣檀拍着小胸脯保证自己坚决不漏出去。
张炎狡黠地笑笑:“当然是从你三姐身上学来的。”
叶荣檀不解地问道:“可是我三姐跟我娘不是同一类型的人呀。”
张炎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道:“小伙子,你以后要记住,对待女人,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都要投其所好,拣她最在意的部分猛夸,她做得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