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少游似乎高兴不起来,一直摆出一副如丧考妣的晦气脸色,看得鱼头火冒三丈,劈手夺了装笔记本电脑的双肩包,大声叫唤道:“谁招你惹你了啊,进门起就一脸给我奔丧的模样,我是活着出院,不是横着被推出去。”
秦少游把行李全丢给鱼头自己拿,两手大爷似的揣兜里,垂着头叹气道:“我失恋了。”
鱼头“哦”了一声艰难地背起大包小包,朝门外走去,堪堪到了门边才反应过来,猛地转身,将病房堵了个结实:“你说什么?你失恋了?”他陡然惊叫,同屋的病友险些吓出心脏病。
秦少游却表达不出任何其他情绪,只会有气无力的点点头:“还没开始就结束了。鱼头,你这个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专应。”
“怎么我就乌鸦嘴了?你不会跟你那个长了女人腮的老板……那什么……了吧?”鱼头向来就不看好他和姚若邻,哪怕樱吹雪明面上的身份还是女人时,冷水也泼了不少。但他真是随口说说,损兄弟损惯了,并且从来没把姚若邻一个大男人当做秦少游会看上的良配。
秦少游难得脸皮薄一回,羞赧道:“没有!我就是……昨天喝多了,当着他的面告白了而已。”
“他怎么说?”鱼头十分好奇。
秦少游脸色更难看了,嘴角都要耷拉到脖子上:“他叫我滚。”
鱼头没忍住“噗”地幸灾乐祸了一番,非但不同情他,还觉得事态就该如此发展:“你脑子冻坏了吧,人家有钱有貌,大把丰乳肥臀的女人不要,找你?大白天就做梦!”
秦少游摩挲着口袋,姚若邻曾将手放进了和他十指相扣,掌心温热得几乎要把他融化了:“我没做梦……”他嘟囔着,心说姚若邻先提喜欢的。
“那你就是还在发梦。”鱼头奚落道,“你得罪他那么多次,道歉没?人家耍猴的,还知道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你连意思意思都没有,还敢告白?”
秦少游越听越迷茫:“什么意思意思?”
“追求人家的意思。”鱼头指了指病友床头的百合花,循循善诱道“送过花吗?唱过情歌吗?写过情书吗?风雨无阻的打过饭打过热水吗?”
秦少游猛然摇头:“就一束满天星,你们骗我送的,还被他嘲笑了。”
鱼头大学里也是读的理工科,全院性别为女的同学十根手指就数得过来,还得想办法掐长得最漂亮,条件最优秀的尖,好似上战场,一计套着一计。再瞧秦少游那懵懂无知的样,不免长吁短叹道:“你大学究竟怎么追到女朋友的……”
“大学里那个前女友追得我啊。”秦少游一脸茫然,理直气壮。他长相出挑,肩宽腿长,又比一般人勤快爱干净,整天混在一群臭烘烘满脸长痘的男生里,简直鹤立鸡群,愈发衬托得他迷人耀眼。打小就没主动追过谁,全是迷恋着他,爱慕着他的人主动凑上去。
鱼头登时心生嫉妒,退出了病房,扭头离开:“我还有点事忙,先走了。”
“别急着走啊。”秦少游立即追上去给他拎包,狗腿得不行:“你给我详细说说要怎么送花,怎么写情书,唱什么歌……你慢点,等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秦少游:失恋一次无所谓,反正我不要脸
这章推翻重写了一遍,想想还是不洒狗血搞几把误会了,正好狂欢夜的情节想了新的搞事梗
第40章 第四十章
过了一日,秦少游忐忑不安地去上班。他联系了姚若邻几次,问身体状况如何?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特别想喝的东西?微信上不回复,又拨电话;电话不接,又发短信,短信不搭理,便上游戏寻他,向他好友们旁敲侧击。挨了方祁连一顿不知所云、尖酸刻薄的嘲讽之后,姚若邻深夜终于施舍了秦少游一句:你当我怀孩子啊?
秦少游被刺了一下,却不气馁,仍然按照鱼头教导的法子订了玫瑰,挑了巧克力,预约了西餐厅,准备将姚若邻约出来诚恳道歉,再展开激烈追求。
他特意起了个大早,排队买早餐车上的奶黄包,连带着巧克力一并送过去。哪知他放在空调出风口保着温,等姚若邻上班时间到了眼巴巴上楼献殷勤时,却碰见一个头发微卷,穿着短皮衣的年轻男人大喇喇坐在姚若邻的办公桌后,把玩他的私人茶具。
方祁连正愁没地儿找狗会长的麻烦,乍一眼看到打扮清爽,五官端正,长得十分斯文败类的员工推门进来,便知这样貌恶心的人就是秦少游。缩回架在桌面上的脚,一手持小紫砂壶,吊儿郎当地咬着壶嘴啜饮,乜斜着眼打量秦少游,一副旧社会纨绔的嚣张做派:“未经允许擅闯领导办公室,你哪个部门的?叫什么?”
秦少游一愣,退出来看看秘书室,小陈低着头整理文件,说明他没走错。又跨进去,反问方祁连:“你是谁?这里是我们姚总的办公室。”一面说,一面将手里的食物放桌上,毫不避讳。
方祁连盯着冒热气的奶黄包和豆香浓郁的现磨豆浆,肚子忽然咕咕饿了,想到秦少游经常这样给姚若邻送东送西,迷惑了他,诱拐了他,气不打一处来。撒谎道:“姚总?他休病假,这段时间由我方总暂时接管公司。”
秦少游信以为真,讷讷地喊了一声“方总”,心里暗自懊恼那天晚上做太狠了,又泡在半温的水里待了许久,害姚若邻染了病。欲进一步打听姚若邻的病情,方祁连却黑着脸轰他出去,指责他没大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