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停留在亲吻,已经是对他极大的挑战了。
封逸远似乎并不能理解他,不理解也好,他不想让自己的消极情绪影响到他,心理咨询的事也不打算跟他提及。
这种事情……还是让他自己来吧。
封逸远收拾好了办公桌,按自己的习惯将东西摆放在最顺手的位置。不知是谁有心在他桌上摆了一盆多肉,拳头大的小花盆上贴着字条:记得浇水。后面还跟了一个可爱的颜文字。
视线里多了这么颗绿油油肉嘟嘟的植物,紧张焦虑的心情一下子舒缓下来。他微笑了一下,探出手指摸了摸花盆里的土,还是潮湿的。
转头看了看其他人,发现她们的桌子上也都摆了一盆多肉,窗台上还有两盆吊兰和绿萝,即便在这冬天依然长势喜人。字条上的字体十分秀气,显然是个女生写的,就是不知是哪一位。
他正猜测,忽然隔着办公桌半透明的隔板,从对面拍过来一叠纸:“把这几个表重做一下。”
“……好。”他赶紧接过来,看都没敢看对方一眼,就这说话的语气和腔调怎么都像极了姜音。伸手按亮电脑的显示屏,心里纳闷说怎么自己走到哪都得被个酷似姜音的人压上一头。
打开软件,他一头雾水地盯着那个表,琢磨了五分钟也没琢磨出到底是要干什么,只好自己去网上查,一点点摸索着录入。才刚找到一点感觉,对面的女人又开了口:“做完了吗?”
他顿时一阵紧张:“没有。急用吗?”
“不急。太慢了。”
这对话简洁得他都怀疑自己是在跟男人交流,一看表才过去半小时,心说他们要求效率这么高吗,赶忙低头继续研究。
“哎呀秋凌姐,你又欺负新人。”身后忽然凑上来个人,他抬头一瞧,记得她叫钱芳芳。她倚在桌边,笑眯眯地说:“来来来,我教你。”
封逸远被她的热情吓到,胆战心惊地在她指点下修改掉两处错误,做完了第一个表,冲她说了句谢谢。
“不用客气,”她拍拍他的肩膀,“同事之间互帮互助嘛。不过你要真想谢我,中午请我吃顿饭吧。”
“呃……好。”
“不是吧你!”同事甲略显夸张地叫出声来,“你都靠着这一招蹭了多少饭了?”
钱芳芳一耸肩,依然没打算放过他,又俯身道:“你……咦?”
她的表情忽然变作惊讶,盯着他左瞧右瞧,直把他看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最后她露出疑惑的神情:“你该不会……有男朋友了吧?”
封逸远瞬间惊怔,首先惊于她能看出来,其次惊于她说的是“男”而不是“女”。下意识地反问:“你怎么知道?”
说完他就后悔了,这岂不是冲着全办公室的人宣示他是gay了吗。钱芳芳顿时一阵失落,一指他的耳钉,悻悻然回到自己的位置。
“恭喜芳芳第二十八次碰壁。”同事乙调侃道。
封逸远摸了摸自己的耳钉,想起不久之前跟信祁讨论左耳右耳的事,这回总算想起来查。查完以后脸色都黑了,咬牙心说信祁这个闷葫芦居然连这种事都不肯明面上告诉他。
“唉,当女人怎么这么难,不光要跟女人抢男人,还要跟男人抢男人。为什么长得帅的男的都去搞基了啊!”钱芳芳一脸忧郁地嘟囔。
“谁让你这么猴急,人家才来了一个小时你就去勾搭,现在碰钉子了吧。”
“还不是因为好久都没有男人这种生物出现了吗。”
“谁说没有男人了,那不是还有……”
“他不算好吗!人家闺女都上幼儿园了!”
封逸远听着她们的闲谈,往办公室里张望一圈,惊喜地发现角落里还真的有个男的。瞬间像找到了组织,正想着该怎么找机会跟他拉近关系,就听秋凌的声音响起:
“你们的事都做完了吗就开始聊天?”
她话音一落,办公室里立刻鸦雀无声。封逸远把脑袋压低,只恨这隔板不能再高点。
好不容易弄完那几个表,给秋凌过目通过,又接到孔祥会议结束的短信,封逸远去找夏东升,却正撞上从会议室出来的信宁,信宁身后跟着姜音。
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切换,最后皱眉盯住了她,不知这一声“姐”是否该叫出口。
终是信宁先打破尴尬,他一推镜框,露出礼貌的微笑:“你是来找阿遥的吧?那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
封逸远并不惊讶于信宁认得他,却更在意那个“阿遥”。这称呼意味着信宁知道姜音的真名,并且一定是她亲口告诉他的。
“等等。”眉头拧在一起,他叫住了他,“我不找她,我找你。”
“找我?”信宁显得有些意外。
封逸远上前一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接近我姐目的是什么?如果你只是为了利用,我劝你早点收手还来得及。”
“逸远!”姜音一声低喝,“公众场合你注意措辞!”
信宁眉心微耸,叹气说:“你误会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去处详谈。”
几人最后停在休息室,正是上班时间,这里没有别人。信宁从饮水机接了水放在他们面前:“其实我也一直想找你谈谈,苦于没有机会。今天你主动找上我,那我就把话挑明,我没有利用阿遥,也完全没这个必要。我跟她在一起,与工作、与天信全无关系。”
“你觉得我会信?”
“信不信是你的事。我已向你解释清楚,不管我们两家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