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尧微抿了唇,转身离开。
那个时候的傅程,在她的记忆里其实根本没占什么地方。
甚至可以说,十几岁的林清尧,根本不愿意花费任何一点时间去记住他。
“那我先走了,周阿姨再见。”
林清尧礼貌的和她道别后,转身下楼。
身后,周阿姨骂骂咧咧的声音透过隔音效果并不强的门板传来。
“你这个死丫头,谁让你喝这么多!”
“吐成这样。”
“哎哟,哭什么啊,不就是失恋嘛,那人有眼无珠,趁早拜拜,我明天让你大姨给你介绍一个比他好一千一万倍的。”
林清尧进了电梯,按下楼层。
电梯门缓缓关上,身后的声音被隔绝在外。
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
夜晚起了大风,霓虹灯牌被娑娑摇动的树影遮挡,时明时暗,林清尧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上下翻动着手机通讯录。
外婆两个字在一堆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中,显的格外突出。
微风带来的凉意让她下意识的弓起了身子。
她沉默片刻,还是按下了拨通键。
良久,年老的声音才从里面传来,风更大了一点,似乎吹散了几分。
落在她耳中时,剩的更少了。
“是摇摇吗?”
她眼眶一热,声音也微微有些颤抖:“外婆。”
老人家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哭腔,顿时有些急了:“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
林清尧摇头,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我就是想您了。”
老人家顿时松了一口气:“想外婆了就来看老婆,外婆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糊糊,给你放两勺糖。”
她擦干了泪水,声音还有些哽咽。
“恩。”
公司新签的那个代言出了个问题,傅程处理完后来已经是深夜,吴婶听到动静起床。
傅程正好推门进来,吴婶小声说:“锅里热着汤,你记得喝一碗再上去。”
他松开领带:“谢谢吴婶。”
吴婶沉默了一会,叫住他:“你和清尧是不是吵架了?”
傅程愣住:“没有啊。”
他今天离开的时候,林清尧都还好好的。
“那她今天回来的时候怎么眼睛是肿的,刚刚还把行李给收拾好了,说要去乡下的外婆家住几天。”
傅程若有所思的看向二楼,黑压压的不见一丝光亮。
他看着吴婶,嘴角微勾:“时间不早了,您先去休息吧。”
吴婶走后,傅程眼里的笑意一点点隐了下去。
他点开手机里自带的手电筒功能,摸黑上了楼。
林清尧开了一盏床头灯,似乎是怕傅程回来时看不清。
她的头缩进厚重的被子里。
傅程轻声笑笑:“傻子。”
他动作轻柔的替她把被子掀开,可能是憋久了,她的呼吸有些不顺畅,小口的喘着气,长发因为缩在窄小的空间里而变的有些凌乱。
眼睛略微带着红肿,就连鼻子也是红的。
他抬头,借着微弱的床头灯光扫视了一遍周围,落地灯旁整齐放着一个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
他把被子的边角给她掖好,伸手拭掉她眼角的泪水。
她的睡颜很安静,和她的人一样,床头灯光线柔和,落在她脸上,她轻微的皱了皱眉。
傅程连忙伸手关了灯,
面前突然暗了下去,他好一会儿才适应黑暗,只能大致看清楚一点轮廓。
他把散落在她脸上的长发拂开。
“晚安。”
·
林清尧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床的另一侧已经凉下去了。
看来傅程应该起床很久了。
她还打算当面和他说的。
这次她可能会在那边住上几天。
她很久以前就说过要把外婆接过来,可她老人家不肯,她在那里住了大半辈子,甚至都给自己选好了离世以后沉睡的地方了。
更何况还是这里活的更自在。
林清尧也没再强求,平时有个假期或者节日她都会回乡下去看她老人家。
昨天收拾好的行李箱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想了一会,好像是放在房间里了。
穿好衣服以后下楼,吴婶刚把早点摆上桌,林清尧随手把长发拢在脑后扎好:“吴婶,您知道我房间里的行李箱去哪……”
最后两个字被咽在齿间,傅程应该是刚运动完回来,脸上起了一层薄汗。
他扯下搭在脖颈间的毛巾擦了擦:“我让人把它空运过去了。”
林清尧一愣:“空运?”
傅程没回答她的问题,反问她:“是茴镇对吧?”
她讷讷的点了点头:“恩。”
傅程松了一口气:“那就对了。”
他拉开冰箱门,拿了一瓶水,拧开瓶盖大口的喝了起来。
随着吞咽的动作喉结上下滚动。
林清尧眼睫微垂,下了楼。
“不用这么麻烦的,我的行李不多。”
转眼,一瓶水就见了底,他将瓶子捏瘪扔进垃圾桶里:“你的是不多。”
他垂眸看她,嘴角一侧扬起:“加上我的就挺多了。”
“你的?”
“对啊。”
林清尧脸上带着些许疑惑:“我去见外婆,你去干嘛?”
他回答的理直气壮:“你的外婆不也是我的外婆?”
林清尧抿了抿唇:“你公司的事情怎么办?”
她是提前和夏姐说过,想休息一段时间,她本来就不算是什么高产的演员,夏姐也不希望她成为以量取胜的流量演员。
给她接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