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钟年年药翻了桓远之后,竟然好像强盗一样席卷了楚园里所有值钱的货色,甚至包括王意之帮楚玉写的那一帖《将进酒》,于今天天方蒙蒙亮的时候出城。
楚玉听桓远禀告消息时几乎惊得说不出话来,这钟年年难道不是女间谍么?怎么这么没有职业道德?还是说她兼职干强盗?
太……粗暴了,太嚣张了。
楚玉愣了半晌,才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个字:“追!”桓远才要去执行,却立即被楚玉叫住,“等等,不要动用公主府的力量,而是以喻子远和喻子楚的身份去追,通过官府这一层。”
桓远匆匆的离开后,楚玉才接收到紧随而来的第三条消息,这条消息是花错遣府内的下人来转告的:“阿蛮病了。”
自从见识到了阿蛮的天生神力后,楚玉就打心里的认为他简直好像一架人形战车,与伤病这种东西是万万扯不上关系的,听说阿蛮病了反而有点稀奇,便连忙穿衣去看。
楚玉最初仅仅以为阿蛮生的只是咳嗽感冒之类的小病,可是看到人的时候,才明白自己的认知是何等的错误。
楚玉看到阿蛮时,他正躺在床上,一直昏迷着,尽管他肌肤黝黑,可是楚玉还是看出来那黑里透着滚烫一样的暗红色,他的头脸身上冒出汗水,洇s-hi了身下的被褥,即便在昏迷之中,他依然不时发出轻微的呻吟,可见现在他十分的痛苦。
楚玉一阵愕然,转头问花错:“怎么回事?”
花错摊了摊手,一脸你问我让我去问谁的神情,道:“我怎么知道?今早我来叫他过招,打开门便看他是这副模样了。”
楚玉伸手摸了一下阿蛮的额头,只觉得触手之处滚烫无比,热得超乎想像,以楚玉所知,假如一个人脑子里高热过久,会把脑子烧坏,有部分白痴就是这样炼成的。
虽然阿蛮智商本来就不太高,但是总归还是有的,假如把那点不算多的智商给烧没了,楚玉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有些焦急的,楚玉转头问花错:“有没有请大夫来看过?”
花错一怔,摇摇头道:“还没有,我先派人告诉你了,同时也派人去请了容止。”
说容止,容止便到,他是匆忙而来的,外衣仅仅披在肩上,进门后对楚玉略一施礼便来到阿蛮床边,伸手去探他的脉象。
容止的两根手指压在阿蛮的手腕上,可是就在这时候,半昏迷中的昆仑奴少年迷迷糊糊的哼了一声,似是被人惊醒,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线,竟然反手抓住了容止,纵然在重病之下,他的力气依旧大得出奇,容止微微一笑,接着楚玉便便听见他腕上传来骨节错位的声音。
花错神情大变,飞快劈手斩在阿蛮的颈侧,令他再度陷入昏迷,可即便在昏迷中,阿蛮依旧捏着容止的手腕,好在他已经停止用力,否则继续扭下去,难保不把容止的手直接拧断。
黝黑的五指和容止雪白的手腕贴在一起,白加黑分外的对比鲜明。
花错很焦急:“阿止,你的手怎么样?”他神情焦灼之中带着隐痛,好像受伤的那个人不是容止,而是他。
相比起花错,容止倒是镇定得很,他转向一旁的楚玉,道:“公主,可否劳烦公主去取一些伤药来?花错必须时刻看管着阿蛮,眼下走不开。”
见容止受伤,楚玉一下子也心乱了,连忙应下来,出去找伤药。
待楚玉离开,花错面上顿时闪过深沉的杀意,以指做剑的便刺向阿蛮。
“慢。”容止不紧不慢的开口,阻止了花错杀人的动作,“不要杀他,我的手并无大碍,这样的伤势没什么大不了的。”
花错抿了抿嘴,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还是遵从了容止的意思,放下手来转而去解救容止的手腕,将阿蛮的五指一根根的掰了开来。
容止微笑着偏头,看看不自然扭曲的右手腕,微笑一下道:“这昆仑奴倒是有趣,即便神志不清了,也依然记得不让我好过。”幸亏花错出手及时,眼下仅仅是脱臼,比骨折要好医治多了。
说着容止便神情自若的接上手腕,而楚玉这时候也急忙的跑了回来:“我已经吩咐人去拿了,容止你怎么样?”
她现在心里乱成一团,已经分不清楚东南西北,方才跑出去后好一会儿,才想起可以吩咐下人去做这件事,楚园的人被放倒,钟年年挟财私逃,加上阿蛮重病,容止来诊脉却又被阿蛮弄伤,这一连串的事在她心里堆积着挤压着,她心中积攒着一股怨气,却不知道对谁发去,对钟年年吗?那女人已经跑得没边了?对桓远吗?别说是他,就连她也没想到钟年年竟然转脸翻脸,对阿蛮吗?他此时昏迷着,想来扭伤容止也仅仅是本能的防备反应。
容止微微一笑,正待说些什么,忽然瞥见楚玉神情,他想了想,走过去,伸出那只尚未受伤的手握住她的:“公主无须担心,我不过是小伤,不要为我分神。”
楚玉深深呼吸几下,强令自己平静下来,那只握着她的手虽然有些凉意,可是不知为何却又那么的温暖,好像无形间给她注入了力量,这才将注意力转移更应该重视的地方:“阿蛮的病怎么样?”
“三日之内,我可令他醒来。”
……
容止说三日,便真是三日,三日之后,阿蛮果然退烧醒来了,只是大约是烧得有些迷糊,生病之前的一些事记得比较混乱,其余的倒没什么大碍,楚玉问了他几句话,见大部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