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沐晨走进御医院书房时,见秦澈正愁眉苦脸地坐在桌边翻查医书,许多原本堆积在库中的积满灰尘的抄本也被他搬了出来,搞得桌上狼藉一片。
“秦兄这是遇到了什麽难题?”殷沐晨微笑著问道。
“殷药师!”秦澈猛地从桌边跳了起来,歉疚道:“劳烦殷药师特地来御医院一趟真是过意不去,但是这个病例我实在不知如何诊治。”
殷沐晨奇道:“什麽病例?”
原来,两天前秦澈被召到六部大臣杨谦府上,为杨家小姐看诊。杨小姐自半个月前开始就高烧不退昏睡不醒,还时常胡言乱语,伴随著严重的痉挛。看了许多大夫也医治不好,杨夫人还道是中了邪,差点去请了道士来作法。杨谦不信鬼神,便将秦澈请来,但秦澈看过诊後也不明所以。因这病终究太过怪异,为免成为外人闲谈的谈资,杨夫人坚持不要御医院会诊,也不让秦澈告诉别人。而人命关天不能再拖,秦澈只好向殷沐晨求助。
听了秦澈的描述,殷沐晨想起师父给他讲起的一些病症来。但是因他也没诊过这样的病人,必须要亲自看诊才能确定。於是便对秦澈道:“劳烦秦兄请人备车,我去一趟杨府,亲自为杨小姐看诊。”
秦澈一惊:“这可使不得!你现在这身体……若是给皇上知道了……”
殷沐晨淡淡一笑:“此病例还是要亲自看诊才能确定,皇上那里,瞒著不就是了。秦兄可要跟我一同前去?”
说得倒是轻松啊!秦澈暗想,皇上是不能对你怎麽样,可我呢。但是终究求知心理战胜一切,他答应道:“好,我陪殷药师一同去。”便出去找人备车了。
临碧听竹21
建档时间: 1/26 2009 更新时间: 01/26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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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杨府,秦澈小心地将殷沐晨扶下马车。杨谦接到宫人传报早就候在门口,此时见秦澈带了殷沐晨来,吃了一惊。
殷沐晨见到杨谦也是微微吃了一惊。杨谦虽身著便服,但那线条坚毅的脸和目光锐利的眼睛让他立刻认出,他就是自己第一次到御书房时,目不转睛地审视著他的那位二品官员,也是那日在御书房中,唯一为同意封他为妃之事与夏淳争论的大臣。
杨谦在此之前从未与殷沐晨正面相处过,那日为他而与夏淳争论是因为在当初殷沐晨入宫领封和那日御书房外一见时,见他气质出尘举止优雅,xi-ng情平和不卑不亢,知他不是那些大臣口中形容得那麽不堪。泖源疫病之危时,殷沐晨持折上奏与夏淳据理力争,更是让杨谦肯定了自己的看法。加之他读过白云药师的《云游手记》,觉得殷沐晨腹中此子血脉甚是珍贵,於是便极力支持皇上封他为妃。此时见殷沐晨亲自出宫来了自己府上,想著女儿或许有救了,心中有些激动,拱手一揖道:“劳烦殷药师了。”说著,不由瞥了一眼殷沐晨的腹部。
殷沐晨虽然有孕近五个月,但他本来身材清瘦,有宽大外袍掩著还不甚明显。只是在杨谦这有心的一瞥下,还是看得分明。殷沐晨不由有些窘迫,但还是礼貌一笑,拱手道:“杨大人言过,救人乃为医之本。请杨大人带领在下与秦御医为令千金看诊。”
杨谦也颇有些为自己的失态窘迫,忙带领殷沐晨与秦澈走进府邸深处,到了一处幽静整洁的小庭院。进了杨小姐的闺房,杨夫人正守在杨宁床边,见了秦澈身边的人,立即猜出他是当朝的宫廷药师,连忙起身施礼,哽咽道:“请殷药师救救小女吧!”
殷沐晨道:“在下定当尽力。”说著请杨夫人将杨宁的手放在被外,隔著纱帐,为杨宁诊脉。过了片刻,沈吟道:“令千金此症甚是奇异,可能──”
杨夫人惊慌道:“是真中了邪?”
殷沐晨望向她,慢慢道:“在下可否一问,杨夫人为何认为令千金是中了邪?”
杨谦看了一眼嗫嚅著的妻子,替她道:“前些日子小女偷偷溜出府去郊外玩耍,路遇暴雨,便躲在一处破庙中,回来时就是这副样子。据他随身丫环说,她在庙中是被什麽东西惊吓了。”
殷沐晨道:“杨夫人宽心,这不是中邪,只是此病也不可轻忽。令千金在庙中受了惊吓,与风寒病症两相冲撞就是此病诱因。”说著站起身来,取出药箱中的银针,请杨夫人扶杨宁坐好。
将银针在灯烛上烧过,殷沐晨手上暗运了几分内劲,出手极为迅速,将几根银针一一刺入杨宁背後及腿部几处xu`e位。
杨谦和杨夫人在一旁见殷沐晨隔衣辨xu`e行针如神,不由吃惊地互相对视一眼。
起针之後,殷沐晨从床边站起身来,走到早已备好纸笔的桌旁,执起笔道:“切记不要刺激令千金令她心情激动,一切仰赖杨大人和杨夫人悉心照料看护。以此方辅以安神滋补的方子每日服用,加以安静卧床修养,半月之後可保痊愈。”
杨夫人走到桌前对殷沐晨深深一礼:“多谢殷药师救小女一命!”
殷沐晨忙起身扶她:“杨夫人不必如此,在下只是尽了医者之责。”
杨夫人踌躇片刻,道:“还有一事相求……还请殷药师不要对人提起宁儿的病,宁儿还未许配人家。”
殷沐晨保证道:“杨夫人放心,在下从不失信於人。”然後细细交待了药方的服用方法和看护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