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吃了一惊:“你怎知道的?”
慕容离但笑不语,看着殷九面前刚斟满的酒杯,殷九只得将酒喝了。他酒量尚浅,多喝了几杯便咳嗽起来。
“我还知道你来这里,是想知道我为何联合诸盟攻打天关。”
“不错。你既然心里爱着他,便不该让他气恼才对。”
慕容离微微一笑,道:“谁告诉你我爱着他?”
殷九涨红了面孔,说不出话来。对付慕容离这种人,似乎也只有哥哥和龙哥哥才可以。尽管知道慕容离身上有伤,自己手中有剑,却委实拿这个人毫无办法。
“小孩子,还是听你哥哥的话,回家去罢!少陪了。”慕容离轻声一笑,离座而起,负着双手,施施然进了门。
殷九看着他的背影,大声道:“你是不是想迫得他不得不放下家国,随你而去?他是不会答应你的!”
慕容离脚步一顿,却是头也不回,命人把门关上。
第174章 番外
在过了一个漫长的炎夏后,北燕不知为何竟然突然退兵,南朝大军重夺贺城,和北燕再次僵持于天关之下。陈之珏因破城有功,升任偏将军,仍随同秦霜海驻守天关。
议和之事无人提起,两国也像是约好一般,久不开战。北燕会退兵,已在预料之中——兵马十万都是北地几个小国联合而成,一群乌合之众,自然无法成其大事。但若是他当初一怒出兵,更或者率军亲征,或许正中了疲兵之计。
去往云间国的援兵得胜回朝,班师时带的贡品和岁银让群臣的向北燕开战之念变得空前热烈,皇帝虽有意动,但在几个稳重之臣的劝阻下,打消了念头。两国争战多年,百姓困苦不堪,实非良策。而在此时,蔺皇后已有三个月的身孕,十月怀胎后,诞下一位龙子。
虽太子监国萧棠少年老成,聪敏多智,但江妃之子已被贬为庶民,如今只有萧棠一个皇子,若有不测,则后继无人。如今蔺皇后产下皇子,自然举国欢庆。蔺皇后自分娩后,从未偏私,将萧棠视为己出,萧棠晨昏定省,也从未忘了给这个母后请安。
五年来,南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皇帝勤于朝政,自觉除了与皇后无夫妻之情,与太子有杀母深仇外,实在是举家和睦,妻贤子孝,令天下人称羡。
龙靖羽代天巡察的钦差之职依旧不升不降,但连上朝的资格似乎已失去,只有每年一次的回京叙职而已,群臣心下已然明白,龙侍郎是失了宠。
萧钧天心知与龙靖羽虽然彼此爱恋,但一见面就控制不住怒气,两人在一起,实在少有欢娱之时。如今两地分隔,龙靖羽呈的奏本中也藏着思念之句,但想到龙靖羽时心中就会一阵酸楚痛恨,实在是不愿再见,如今能时常听到他的消息,就已足够。
他的身体也不知还能撑几日。也许是因为许久不见龙靖羽的原因,孱弱的身体居然能拖过五年,连他自己都感到颇为吃惊。
但这几年毕竟是侥幸了。
虽然他花了时间重练秘笈上的武功,但朝中政事纷繁,也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并未用心,令他诧异的是,殷九所抄录的秘笈与萧激楚所学的武功颇为相似,有些字句竟然完全一样,让人查了来龙去脉,却始终查不出其中缘由。而萧激楚也似乎从尘世消失了一般,再也无人见过他。
虽然对萧激楚一直存着利用之意,但如今他音沉讯杳又让萧钧天颇为不安。断了一臂再漂泊江湖更是艰难,也不知他近况如何,早知当日对他和颜悦色一些便了。
如今已近中年,他似乎逐渐能感到太祖皇帝萧南允当年之意,此身不由己,对一个人再是热爱,似乎也只能深藏于心,再也不提。当年萧南允在寝宫下开凿的石室后来他也再次进入过,遍布寒气青苔的岩石中,经书长卷早已朽坏,抚壁沉吟,却是一般的心灰意冷。
“陛下,地下s-hi气太重,还是早些上去罢?”一个太监小心翼翼地道。先帝对太监极为宠幸,当今圣上却对他们这些刑余之人颇为生疏。若不是从寝宫后面的水井攀爬下来不大安全,皇帝或许还不会让他们几个伺候。
萧钧天这才感到身上有些凉意,对那太监的话充耳不闻,径自走到木梯前,扶住木梯,忽然对他说道:“元舟,你武功练了多少年了?”
那叫吴元舟的太监恭恭敬敬地答道:“回禀陛下,老奴已习武四十三年。”
“你今年四十七岁,从四岁就开始练……轻功落地无声,掌力杀人无痕,那看来是极有天分的了。”
皇帝怎知他杀了人?吴元舟一身冷汗,强自镇定道:“陛下过誉,老奴愧不敢当。老奴的武功在大内,最多不过排在第六……”
“大内第六,也已是了不得了。”萧钧天微笑道,“听说,最近你和太子走得很近?不知你是愿意跟随太子殿下呢,还是更愿意跟随朕?”
吴元舟已知引起皇帝疑心,慌忙跪下请罪,说道:“老奴与太子昨日只是偶然相逢,太子殿下在荒郊遇刺,所以老奴出手相救。
老奴对陛下忠心耿耿,请陛下明察!”
“朕也只是随口一问,你不必放在心上。”萧钧天淡淡说道,“你是个聪明人,先帝也常说你办事利索,一点就透,自是不须朕再多说。太子再聪明,毕竟年轻识浅,你不会被他骗了去罢?”
“老奴有什么好被太子殿下骗的,老奴一把年纪了,知道轻重,请陛下放心。”
萧钧天只是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