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爸一早帮他请了假后便出去买药顺便买早点了,家里只剩下兄弟俩。
此时,安宁正站在床边,脚边放着一小盆水,他隔几分钟又浸一下毛巾盖安乐额上,心里很焦急,怎么办呢?一向j-i,ng力充沛的跑跳笑闹的哥哥突然就病倒了,还病了这么久都没好——在小家伙的认识里,从夜里到现在,已经五六个小时过去,哥哥的每一分难受同时也让他觉得每一分钟都过得异常的缓慢又难熬。
“哥哥,你什么时候才好起来呀?”安宁把脑袋搁在安乐的胸口,低低喃。
安乐听见了,却没有足够清醒的脑力回答他,只是模糊地哼了一下。
安宁抬起头,凑近他的面孔看了一下,又喃喃道:“讨厌的病妖怪,你不要跑来缠着哥哥,快走吧,不然等下我去找药公公来你就惨了,他会把你捆起来,挖个大坑埋进去,在上面建个大房子住,让你以后永远都出不来,看你还怎么缠哥哥……快走快走……”
因为一直拧毛巾而微凉的小手在安乐脸上细细抚摸,舒适的感觉让安乐忍不住叹了一下,脸上也隐隐约约浮出笑意来。
“哥哥你笑了!”安宁有些小惊喜的漾开笑脸,兴致勃勃观察他的脸,小手指一下一下地在他脸上画,“下巴、嘴巴、鼻子、眼睛、眉毛……咦,有颗痣。”轻轻摸了一下他眼尾处一粒褐色的小痣,觉得惊奇,便俯身伸出软软的小舌头舔了一下,笑靥如绽放的雏菊,清丽又可爱。
门口几声响,安爸响亮的脚步声传来,安宁飞快跑出去急问:爸爸药呢?
安爸拍怕他示意他别急,给安乐服了两片阿司匹林后便到厨房煮粥,顺便把包点热了给安宁吃。
安乐中午醒来时,烧已经退了大半,身体还有些虚软,见屋里静悄悄的,便问床边的安宁,安宁说:“爸爸不在家,去办事了,他做了饭在桌上,哥哥要吃么?”
早上喝的那些粥早随汗挥发了,安乐此刻觉得胃液翻腾得厉害,想了想便下床,安宁一旁急忙伸手抚他,嘴里哝着模糊不清的话。
安乐听着忍俊不禁,抓住他的手踩着浮软的脚步到大堂,把小锅里的粥端到厨房里热,吃了一碗后又是冒了一身汗,体力j-i,ng神也恢复了小半,脑子也不那么昏沉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安乐看着自己一拿东西边轻微颤抖的手感慨。
“娃娃,你饿么?热菜给你吃好不好?”
“不饿,我吃包子了。”安宁费力的把罩子罩上桌,又对安乐道,“哥哥去睡觉吧,爸爸说睡一觉就会好了。”
安乐笑,带她一道去睡午觉。
再次醒来已是下午近四点,安乐觉得自己现在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了,轻手轻脚地下床到院里,见安爸坐在屋檐下编竹篮,脚边横着一条条削好的青竹条,两步外的凳子上放着个黄色。
安拿起来掂了掂,脸上露出欣喜的笑,颊上两只小酒窝又现了出来,身后一地的阳光映衬着少年的斯文秀逸。
安爸手上边麻利的动作着,边跟他说事情已经办好了,末了跟他询了一遍关于安宁上学的事;安乐一再保证有老头帮忙绝对没问题。
闲聊了片刻,安宁起来了,听闻自己就要去学校了,兴奋不已,背在院子里呜啦啦呼叫转圈。
安爸笑容满面地看着他闹了一会儿,拿毛巾给他擦汗,见他小脸蛋红彤彤的极可爱,便软软的捏了一把,转头回屋拿了个本子和一张银行卡给安乐:“这新的户口本你收好,入学要用的;这存折你也拿着,万一要急着用钱了,你自己去取。以前给你办的卡你给我用,往后我会往你这折里存钱,现在数就这么多,你自己掂量掂量怎么着吧。”
安乐看着本子上那几个数字,心里暗自盘算着,半晌,他对安爸道:“知道了,放心吧。”
安爸摸摸他的脑袋,脸上有宽慰的笑,用商量的语气道:“你明天问问你老师,但娃娃什么时候能入学,我想等他进了学校后再走,等快过年了再回来,到时候留在家里了,你觉得怎么样?”
“嗯。”安乐点头,看了看坐在凳子上研的安宁,握住安爸黝黑粗糙的手,指尖轻抚手背上一道道伤痕一个个小痂,发誓般道:“爸你再辛苦几年,等我工作了,我一定要让你每天闲在家里看电视听曲。”
“傻孩子。”安爸眼眶s-hi了,喉咙也哽着,“爸爸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你妈当初怀你的时候,就希望不管你是男孩儿女孩儿,这一生都能顺遂安乐,这名字也是她取的,每天就坐在院墙下笑着跟你说话,叫你安乐安乐……”
安爸戛然止住话语,别过头,脸上有隐隐的伤痛。妻子的过世一直是他心里难以愈合的伤疤,每每见到安乐又让他想起在医院里,她因难产而生命力渐消时她扯着虚弱的笑告诉他:我的安乐……
安乐眼眶也泛红。他知道妈妈爱他,可惜没能亲眼看他长大;也知道爸爸爱妈妈,所以从不提她的事,怕他心里有疙瘩,因为妈妈是因他难产而死的,他生日的第二天凌晨便是妈妈的忌日。但爸爸从没因为这原因而不给他过生日,相反的,他总是在早早便提醒他:安乐,你生日要到喽。
以往,父子俩也只是在清明的时候去给安妈妈扫墓,安爸摆上祭品让安乐跪拜之后,便打发他到别处去看看,自己则蹲在墓碑前一脸落寞地对着碑上淡然微笑的女人絮絮叨叨,讲小安乐又长高了、在学校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