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汉就是先前站在离书生不远处的墙根下晒太阳的闲汉,本来早起了歹心,但是被皇上公主微服经过这个大意外吓的把念头缩回去了,散集的时候更是被书生和中年男子表演的一幕“神算子”惊的甚是敬畏,不料回家和书生走一路,书生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却抖开了这个包袱,让他神秘敬畏感顿去,他顿时手痒忍不住了。
大汉见书生回头,低头对他咧嘴一笑——他足足比书生高一个头——一拳击在书生扛着的破桌凳上,桌凳本来已有点散架,一声巨响,散成了片片木材。
书生趔趄一下,惊的目瞪口呆,大汉伸手,提小j-i一样把他提到半空中,问道:“你这么机灵,有没有算到今天会遇到打劫的?”不等他回答,嗤一声将他老棉袄撕成了两半,抖一抖,他藏在袄里的钞票铜钱就轻飘飘骨碌碌落了一地。
大汉两眼放光,随手将他和棉袄扔开,蹲下去捡,小童本来扛着幌子和一个凳子瞪大眼睛也惊的呆了,见主人摔落在地,终于回过神来,惊呼道:“公子!”又见他要抢去那好几张花花绿绿的大面额钞票和铜钱,那是好多天饱饭和新呱呱的衣裳,顿时什么都忘了,将肩上扛的竹竿破幌子和另一把凳子一扔,冲上前就要去抢,叫道:“这是我们的钱!来人啊!救命啊!有人打劫——!……”
这里虽然僻静,但离人来人往的大街并不远,大汉害怕有人听到,也有些慌,一臂将他挥开,道:“滚开!”他天生异力,小童一下子跌出老远,落在一个不浅泥水坑里,半天爬不起来,单薄的棉衣当即被泥水浸透了。书生惊叫道:“笑儿!”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到小童身边去拉他。
大汉急忙将钱都塞进自己怀里,往巷子另一头跑去。那头有两三个人恰好走进了这条巷子,当头一个人的披风下的怀里里探出来个小女孩来,惊喜地道:“呀,真的有人打劫!”
恰好这时大汉正跑到他们身边经过,小女孩伸手向大汉抓去。
大汉反手要去拧她的手腕,喝道:“少管闲事!”走在后面的一个人忽然闪身抢前,闪电般扣住大汉手腕一拧,脚下一绊,竟然死死将他按在了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小女孩向他拌了个鬼脸,又向被他抢了的可怜人看去,却惊呼道:“是他们呀!”
书生这时从泥水里拉出来,替他脱下s-hi淋淋的外衣把自己已经被撕成两片的老棉袄往他身上裹,闻言也惊呆地朝几人看去,打头的一个青年男子一袭淡墨披风,身姿挺秀如玄鹤,怀里的小女孩头戴兔头帽玉雪可爱,竟赫然是中午时分从城墙根下经过,被认为是皇上和公主,半个集市的人都轰动了追过去找却都没有再找着的那一对父女!
男子领着从人缓步上前,走到近处小女孩看清他的状况,同情地捂住了小嘴,道:“好可怜!”回身熟练解下父亲的披风探身扔给书生,又道:“快,你也穿的好单薄,一起挡挡风吧!”
男子脱下披风,更显的身长玉立,风采出众,一身素色衣衫在薄暮暗降的小巷里似乎都能发出光里,睨了一眼小女孩,小女孩向他吐吐舌头。
书生接到披风双手捧着,诚惶诚恐结结巴巴地道:“这,这这,学生怎么敢?”
男子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给你,你就穿着吧。”目光掠过小童,“不要冻坏了小孩子。”说完,自顾自抱着小姑娘去了。小姑娘趴在他肩头向后挥手。
跟在男子身后的另一个秀美沉静的男子看了看书生扔在泥泞里的破布幌子上神采飞扬的字,取出一锭银子放在他跟前道:“你是今年来京赴考的举人吧?好好考试。”说完也跟着男子离开。
另一个制住大汉的男子也走到他跟前,微微一笑,倒提起大汉的脚一阵乱抖,之前书生被大汉抢去的钞票和铜钱就也都被抖了出来。大汉庞大的身躯在他手里竟轻的像是纸扎的,而且嘴还不知时候被他塞了一嘴泥,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呜呜地叫。
之后男子也提着大汉离开,三人的身影逆光消失在红霞暗烬的巷口。
书生这次又是许久才回过神来,回神后就急忙去捡地上的钱,刚才第二个男子撇下的一锭银子分量可不轻,最少也有十多两,今天真的真的是发大财了。
收好钱,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展开披风裹在自己和僮儿身上,这披风也不知是什么质地,轻暖柔软至极,似乎尚存前主人体温,似有若无地还有丝甜香和股淡淡的檀香,书生闻到了,心中一跳,不敢再闻。小童在披风中渐渐止住了颤抖,也敏感地察觉披风上的甜香味与他之前无意间闻到的,那位美丽的小公主身上的一样,不知为何忽然红了脸。
且说这一边,打劫不成反被被人制住提走的倒霉汉子出了巷子,看清方才慌忙间没注意到的四个人的脸,惊得差点死过去,这不是据说是皇上和公主娘娘的那一行人吗?他动手到公主身上了!
小女孩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扒在父亲肩头一直对他嘻嘻地笑。
出了巷口不知哪里无声无息闪出来个人,奉上件墨绿色的披风,据说是皇上的男子放下小女孩,斜睨着她道:“这回你不瞌睡了?”
小女孩讨好地接过披风,展开点起脚尖给父亲递,男子接过披风系上,暮色中白皙、光洁、修美的手指泛着柔和的微光,指节间的比例完美到使人赞叹,屈伸间勾人心魄。
大汉本从不爱男色,看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