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已经洗好澡,连衣服都穿上了呀!
懊恼懊恼懊恼——
「换你洗了。」一身清爽,加上看见傻瓜蛋垂头丧气的苦哈哈样,阿奇心情大好,直接踢一脚,把人给踹到泉水里。
嘿嘿,老婆跟自己玩呢,傻瓜蛋也高兴,他只怕老婆丢下他,拳打脚踢则甘之如饴,什么幽怨统统丢到天边去,水里脱了衣服东搓西抓,几下子洗干净又立刻跳上岸挨着老婆。
赤条条。
阿奇看了看傻瓜蛋高大健朗的躯体,开始想着,如果真能夺回政权,他将来要用何种名目留人在身边?
他看来像个武官,让他当王子随身卫官可好?还得教他些礼仪,别总是把老婆老婆的称呼挂嘴边。
「老婆我好冷。」傻瓜蛋笑嘻嘻,也不管自己一身s-hi,找到理由抱老婆。
「回帐蓬去穿衣服,我还不想睡,一起去探险?」阿奇问。
对于老婆的要求,尤其是温和的要求,傻瓜蛋当然是二话不说就答应。
来来回回绕着新月泉,发现这绿洲跟其他地方的无异,等满足好奇心,一轮明月都升上头顶了,两人走到绿洲之外,高耸的沙丘围绕,在月光下,沙坡显得平滑无痕,坳里的y-in影则如墨色漆黑。
阿奇停下来,很久没有如此的心境平和。
浅黄色的沙反s,he着柔润的月光,凉凉的月光,带点儿薄荷味的水塘清味,白日的热风被夜晚渗透,吹拂上脸,沁冷的痛快。
傻瓜蛋在后头看着,被月光浸渍的老婆柔软润美,难得的微笑漾起,像是结了冰的小湖,突然间因春暖而迸裂,他自己的心湖也再次被敲击,击入暗黑的深处。
「老婆,你真的好漂亮……」傻瓜蛋喃喃说。
阿奇半回头,笑意又浓了几许,说:「笨蛋,你自己也长的很称头,就是被个傻脑袋给糟蹋了。」
傻瓜蛋没往下接话,痴痴望,眼神坚持,就像他打算这么一直望下去,月光下、沙漠里、生生世世。
「傻瓜……」夜风里有揶揄的轻笑,掩饰早被撼动的心思。
「我不傻,我找到了老婆,我就要带老婆回家了。」抗议似的,傻瓜蛋说。
阿奇四面环望,荒漠、尽是沙。
「你家在哪里?」他问。
傻瓜蛋几步向前把人给抱怀里,微弓着背,将脸颊轻轻依偎在对方肩膀之上。
「快了,就到了。」低沉嘶哑着说:「回到家后,我要把老婆藏起来,不让老婆逃走,也不给人看见……」
阿奇半敛眼,遮盖住眼底的思绪。
如果,他的思绪也能像傻瓜蛋那样的单纯就好了。
身为王子的责任很重,不是想丢就能丢的,他必须义无反顾的回去琵玛国,就算找不到传说中的宝物也得回去,无法担负抛家弃国的罪责活下去。
天秤两端的砝码在比重,即使偏向傻瓜蛋更多一些,他也无法顺着心意而行。
逆心行事的王子,真的很不快乐。
「……老婆你别叹气,我会让你快乐的。」他安慰,手的力道收紧。
阿奇一笑,道:「先别抱,跟你说件事。」
「抱着也可以说啊。」傻瓜蛋哀怨。
「不放我不说。」坚持。
天大地大没老婆大,手放开。
阿奇蹲下身来,捧一大把沙在手上,太满,于是渐渐由手的缝隙漏下,又回归原来的地方。
留不住。
傻瓜蛋也蹲下,兴致盎然问:「老婆想说什么?」
「要是找不到砂尘宫,我可以自己堆一个。」阿奇说。
「老婆你根本不需要堆沙堡啦!我……」傻瓜蛋哈哈笑着,还想再次把阿奇抱怀里。
阿奇狡黠的眼光一闪,又一把沙往傻瓜蛋头上洒,然后站起来逃,还叫:「就要,就要堆沙堡,你帮我!」
傻瓜蛋呆了呆,也抓了两把沙跳起来追,玩起沙战来,两人嘻嘻哈哈,月光下,不过是两个嬉闹的孩童。
阿奇好久没这么玩了,一股子蛮劲上来,就是不想被捉到,手脚并用要爬上一道沙丘,傻瓜蛋一扑,拽住脚踝给拖下来,阿奇又踹,两人狼狈的滚在沙堆里。
发里脸上都是沙,又脏了,谁也不以为意。
傻瓜蛋拉他到怀里,耳鬓厮磨,轻轻说:「……不用堆,因为我会将砂尘宫送给你……」
虽然知道是句玩笑话,还是让王子心里暖烘烘的,一个什么都没有了的人,一、两句话就足够填补空虚的渴望。
主动吻上说傻话的人,他暂时忘了自己是王子,而是一个傻蛋的老婆,两人在月光海里拥吻着,如沙地上两条交尾的蛇,身躯勾连狠缠。
直到阿奇吻累,瞇着眼仰望天,群星罗列,见证自身的渺小,放松了,他模模糊糊求:「……今晚就睡在露天的星空下,好不好?」
傻瓜蛋眼睛亮,原来老婆喜欢在野外亲热,早说嘛!不过考虑到夜里气温会剧降,他于是立刻跑回帐蓬拿两大件毛毯来。
啊,老婆已经撑不住,睡着了。
傻瓜蛋再度哀怨,欲火才刚燃起,以为老婆半推半就,今晚能得偿宿愿,结果……唉,他跳到月牙泉水里,将欲火硬生生打熄。
在闪耀的星月下,聆听附近骆驼的低吼声,躺在老婆身边拥他入睡,这里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