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的手越握越紧,逼自己想先前二少爷在王府里是怎么过分地对待老王爷夫妇和那些下人的,可不知为什么,想来想去,却只想到白桦在人后紧握的拳头和闪着泪花的眼睛。
他恍惚想起来,二少爷进府时不过十二三岁,在王府里呆了几年,今年也就十七岁。
连束冠的年纪都没到。
不知道在流放地,会不会有人帮他进行成人礼?
正想着,就看到白桦的头被打得偏过一边,正对着他这面,那嘴角边竟然再次流露出放松而释然的微笑。
似乎已经准备好了坦然赴死的准备。
暗卫心里一揪,看到白桦双眼慢慢闭上。
死了?
他刚要冲过去,就听到两个官差的对话。
“老李,他不是死了吧?”方脸官差有点儿担心地问。
李黑脸用手在白桦鼻端试了一下,满不在乎地说:“没有,就是气弱了点儿,没事。估计是晕过去了。”
“真不禁打!根本没过瘾呢!”方脸官差抱怨。
“你要觉得不过瘾,干脆我们就把这个好东西给他喂下去呗。”李黑脸指了指被扔到一边的沾了粪便的干粮。
方脸官差眼睛一亮:“哎,这主意不错。”说着就要去捡。
李黑脸急忙阻止他:“老哥儿你等下。”
说着他解开裤子,对着那块饼痛痛快快地放了水,重新把裤子系好,这才美滋滋地说:“给他加点儿料,吃起来不干,看咱们多体贴。”
“就是就是,”方脸官差嘿嘿笑着,从旁边捡起块树叶,把那块外面s-hi哒哒里面却还干巴巴的饼子夹起来,就要往白桦嘴里塞。
“你帮我把他嘴掰开,这闭得那么紧,怎么塞啊?”方脸官差抱怨。
“知道了。”李黑脸扶起白桦,用力捏着少年的脸颊,把他的牙齿撬开,突然又有了个主意,“你说我们要不要先掐掐他人中,把他掐醒过来当他的面喂啊?”
方脸官差不耐烦了:“老李你就是麻烦,赶紧的吧,这饼子一点儿都不好拿,我都快拿不住了。”
李黑脸只好把白桦的脸扭正,嘴里抱怨着:“就你事多。”说着还不甘心地掐了几下少年的人中,见少年并没醒,只得作罢。
方脸官差刚要把手里的东西塞过去,手肘不知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整条胳膊都麻了,饼子“啪”地掉到了地上。
“你能不能拿住啊?”李黑脸抱怨着抬头看,却猛地住了口。
方脸官差察觉不对,转过头,就看到一个剑眉星目的年轻男人正走过来,手里提着长剑,很有点儿杀气腾腾的意思。
“谁?谁?”方脸官差吓得腿都软了,“强,强盗吗?我可告诉你,我们是朝,朝廷派的官差,你要是敢劫我们,是要被追究王,王法的。”
年轻男人一笑:“两位请了。我是荆南王府的人,这位小公子是我们王爷旧识,王爷昨天才听说小公子离开京城,就派我赶过来,护送小公子一程。哦,忘了向两位介绍,在下顾九。”
“原,原来是顾九兄弟啊。”李黑脸反应迅速,立刻放下正捏着少年脸颊的手,“这就是您要找的小公子?”
顾九仔细看了看,见不过半天工夫,少年全身上下再没一处好r_ou_,看着比昨天夜里更加凄惨,不由心里隐隐有些难受,脸上却带着惊异:“这就是小公子。只是……他怎么这样了?”
方脸官差连忙把话头接过来:“还不是先前受刑太重,这一路上小公子的身子都不怎么好,虽然我们一直尽量把早上出发的时间往后拖,晚上早点儿休息,可……你也知道,我们这官差不好做,一路缺衣少药的……”
李黑脸打断了他,暗恨这掉进钱眼里的家伙现在还只想着钱,不说先把眼前的事糊弄过去。
谁家的亲人朋友被打得一身伤不生气啊?
“刚刚小公子就是走着走着晕了,我们哥俩想扶都没扶起来,把身上的伤口都摔裂了,”李黑脸圆场,“这不,我们琢磨着掐掐人中,能不能让小公子醒过来。这荒山野岭的,说不定什么时候有大虫出来,挺不安全的。”
“两位说的是。不过把这枷拿下来,更方便些吧?”顾九假作不知,一只手格开李黑脸,手扶到少年背上,却只扶到一手血。
“这,呵呵,”方脸官差强笑一声,“戴重枷是上头的规矩,我们也不能破……”
话还没说完,就见顾九空着的那只手在怀里一摸,掏出两锭银子,往他们面前一丢。
李黑脸和方脸官差赶紧一人一锭捡起来,还用牙齿咬一下,发现是真的,心里高兴起来。
这一趟总算没白跑,得了点儿油水。
李黑脸给方脸官差使了下眼色,对方拿出了重枷的钥匙,把重枷解开。
顾九抱起昏迷着的少年,只觉得轻得如同一片羽毛,眼见血仍然一滴滴落着,他的眉头几乎拧成了疙瘩。
“在下斗胆向两位请个人情,能不能在过了山口的镇上休息一下,好让我替小公子请个郎中看看,用点儿药。”
眼看两人面露为难之色,他又说:“照顾好小公子是王爷的命令,万一路上出了意外,在下不好回去交差,就只能让两位去王爷面前替在下分说分说了。”
他这话一说出来,两个官差不由打了个哆嗦。
老荆南王时常上沙场杀敌,骁勇善战,现在的荆南王更是一身好武艺,青出于蓝,满身威势让普通人在他面前站不住脚。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