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曾昱所说曾樊在千龙军可算是吃尽了苦头,每日白天练兵还不算入了夜还要给王洛守夜,时日一长曾樊严重睡眠不足晕了过去。
本想着晕过去能好过些不曾想即使晕了过去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被派到西北去送信,人到现在还没回来。
曾昱说这些话时本来没什么感慨,可待全部听完我一张脸已变得铁青。
王洛这厮竟然虐待我兄弟?!真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下午我拉着曾昱一道去了都督府讨公道,都督府家仆给出的回话直接将我七魄气走了三魄。
家仆说他家主子正在午睡不便惊扰。
午睡个头!
从小玩儿到大的兄弟都快被他给折磨死了他还有心思在这里睡觉?
正想和那家仆理论一番曾昱上前隔开我和那家仆温言道:“烦请再通报一次,请告诉都督若是再不见我们可要去成王府走上一遭了。”
家仆眼珠子在眼眶子里迅速晃了几圈然后转身小跑回府内,不消片刻他红着一张脸跑了回来恭敬道:“二位,都督有请。”
我们到前厅时王洛正懒洋洋品着茶,见我们进来也没有动作是以那家仆下去时他仍然保持着歪在椅子上品茶的姿态,语气中满是不屑与冷淡:“太师今日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从方才进门到现在他的冷漠态度直接激起了我内心深处的熊熊怒火,我刚要开口曾昱抢先一步挡在我面前:“草民曾昱见过都督。”
王洛抬了下眼皮“恩”了声又去喝茶,那口茶没喝到整个人却僵在那里,因为在他喝茶之前曾昱说了一句话。
他那句话是“都督这般为难一个无辜之人传出去不怕有损清誉么?”
他王洛长这么大一直都是别人怕他,他大概从来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一个白嫩儒生当着众人指责。
即使这“众人”只是我一人王洛一张脸还是气得铁绿,他一双眼瞪得老大剑眉怒挑话中满是威胁:“你……说什么?”
曾昱不急不躁不屈不挠声音依旧柔和:“草民很瞧不起都督。”
整个房中的空气似乎瞬间凝固了,王洛握住茶盏的指尖隐隐发白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王洛是什么人,别看他长得人模人样的骨子里实则是个暴躁分子。
王洛,出了名的火爆脾气。
看这情形,今日曾昱是走了个千年大运。
王洛圆目怒睁,曾昱依旧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样。!一介草民在这里挑战当朝都督的耐x_i,ng,他难道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么?
私底下拽了拽曾昱的衣角想暗地里提醒他一句,谁知曾昱竟大大方方回头看我,他眼神清澈投来一个淡淡的笑:“无事。”
他是无事我却要栽了,曾昱话音刚落王洛犀利的目光转瞬挪到我面上,我低着头当做看不见。
三人继续沉默了会儿曾昱的声音不高不低响起:“都督打算怎么处置曾樊?”
感觉到那股目光在头顶移开我抬起头去看,只见王洛在对上曾昱的双眼时眼神明显怔了怔,他眼中的怒火霎时间消减不少声音也少了些杀气:“本都督从来都没想过要处置曾樊。”
曾昱淡淡一笑温雅施了一礼:“都督既无心为难表哥那草民就放心了,告辞。”
直到离开都督府直到上了马车直到了曾家庄我还是没从那股子震惊中清醒过来,我没有看错吧,王洛居然向曾昱妥协了,王洛……他一个手握重权的大都督居然向一个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妥协了?!
“太师,草民到了。”曾昱的话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胡乱“恩”了声曾昱起身便要下去,我一时情急一句话脱口而出:“方才那般同王洛说话你不害怕?”
曾昱掀开车帘的手紧了紧,他走下马车在外面行了一礼:“有太师在草民没什么害怕的。”还想再问些什么曾昱又是毫不唐突的一礼,“太师慢走。”
我笑笑放下车帘对着阿七吩咐:“走吧。”
路走了大半我忽然变了主意:“调头,去蓟府。”
阿七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脸上还带着几分坏笑:“太师这是挂念蓟大人了吧?”
我轻叱一声:“哪儿那么多话,让你调头你照做便是!”
阿七龇着牙笑得猥琐:“遵命!”
蓟府外停着辆马车,我一眼便认出那是蓟云的马车。
关于他的一切我总是记得很清楚。
进了府,家丁带我去了前厅等。
等了一盏茶打功夫蓟云还没有出来。一时心急我自己去了后院,知道自己这般做不大合乎礼节,不过想来我们之间他也不会在意这些小礼节。
后院,长长一排的房间,中间一排一间房点着盏灯。
提步走了过去,伸手去敲门猛地听到什么声音,我脚下一滞没了动作。
房内水声阵阵,透过薄薄的窗纸能隐约看到蒸腾的热气,他……在沐浴……
“太师可是要找我家大人?”身后站着位家丁正狐疑打量着我,
当朝太师被个家丁抓到偷看别人洗澡这行径委实不能算作光荣,我干咳了两声装作一副坦荡的模样:“去前厅的路怎么走?”
家丁似是恍然大悟立马开始帮我引路:“太师这边请。”
“恩。”
此话一出房内水声戛然而止,心中发虚我迅速抬脚走了。
不多时蓟云一身深蓝袍子出现在我面前,他的眉眼清透只是眸中有几分疲惫:“太师怎的有空来府上?”
望了眼他的高领蓝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