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尝试说了几句,神态中的戒备少了些许,可眉头始终蹙着,仿佛在忍耐什么。
耐心等他又说了两句,许涵终于彻底被弄糊涂了。这话就和鸟语差不多,嘀哩咕噜的,许涵明明能听出他说的应该是中文,可自己真的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这下子许涵有点懵逼了,抓了抓头,屏息凝神,拿出面对高考时的注意力集中程度仔细分辨地瓜先生说的话……
一分钟后,许涵终于有点着急了,扒了扒头发,拧起了眉头。
这位老兄……在说啥??
“听不懂啊好汉!您能说中文吗?不,您能说普通话吗?我怎么听着您这话像是某个地儿的方言呢?”无法和对方交流,导致许涵语气里带着微微的急躁。
地瓜先生听许涵这么说,便也安静下来不再开口,只带着些微戒备的眼神仔细打量许涵,停了几秒,他似乎放慢了语速,又尝试着说了一句:“#@a#*”。
“……!”不是做梦……他真的是……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
许涵彻底懵了。怔愣半晌,总算明白过来:继“数日昏迷”、“猛然诈尸”之后,这位霍先生是……语言功能丧失吗?
许涵认真盯着地瓜先生的脸,冷汗渐渐从他自己的背上渗了出来。
他记得有个医学名词叫啥来着?——运动x_i,ng失语症?
可尼玛谁来告诉他这人能说方言却不能说普通话的情况是怎么来的?!
记得他第一次见地瓜先生时,他普通话明明说得非常标准啊!!
许涵恨不得就地给老天爷磕几个响头。这一天的折腾够狠了,他真的很想对天跪着喊爸爸。求爸爸放过继续耍他。
今天的突发状况都是许涵从没经历过的,他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茫然蹲在床边发愣。
静默良久,看着躺在床上蹙着眉头,十分虚弱的这位伤病号,在最初的焦急过去后,许涵的心情才算平静下来,也想明白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虽然许涵自己也很着急,可对方是病人,大病初愈苏醒,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肯定比自己更急。
许涵稳住心神,决定先好好照顾地瓜先生,等他的情况稳定点,在想办法联系他家里人把他接走。
“那啥……你也别费劲说话了,我真的听不懂。我知道你在生病哈,我现在说的话,你能听懂不?”
许涵放慢语速,态度也和缓下来。他嘴上虽然这么问着,可他对地瓜先生是否能听懂自己说话并不抱太大希望。
不幸中的万幸,地瓜先生居然对着他点了点头。能听懂就好,能听懂说明还不算完全摔傻了,基本的智商应该还在。
许涵还没来得及一蹦三尺高,就见正想开口说话的地瓜先生的五官忽然迅速皱了起来,紧接着他又用手捧住脑袋,弓起上半身,貌似十分痛苦。
看着状似疼痛非常的地瓜先生,许涵猜他可能是突发头疼,于是乖乖闭上嘴,心惊胆颤地观察他脸上的表情从痛苦逐渐到放松,许涵紧张的情绪也才跟着缓了一些。
盯着对方的脸,许涵眼睛一眨不眨,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道:“我猜你是不是想问自己在哪?”
地瓜先生靠着床缓了缓,闭着眼睛,费力地点点头。
许涵见他点头,顿时来了j-i,ng神:“你是我表姨的大侄子的二表哥,来这个城里找工作,我是你这份工作的担保人……”
闭着眼睛休息的地瓜先生突然摇了摇头,否定许涵所说的话。
许涵弄不懂他摇头是什么意思,只好继续往下说:“后来你当替身演员,拍骑马戏的时候摔了,就摔伤了……”
地瓜先生头摇得更厉害了,许涵都能看到他脖子上微微突起的青筋,本来还想给他填鸭式的把事情一股脑讲完,但万一地瓜先生被自己忽视他的态度气爆了血管那他麻烦可就大了。
于是许涵不得不停下来,妥协地说:“好吧,你的意思是这些你都不记得了是吧。嗯,我懂。狗血失忆只是暂时的,你明天先恢复一下,后天身体状况好了,自己能站起来的话,我们就去医院做次复查。”
地瓜先生慢慢睁开眼睛,几次尝试用嘶哑的声音在说着什么,可许涵愣是听不懂。
地瓜先生的嘴唇发白,因为缺水,他的唇瓣起皮很严重,脸上更是连点血色也难瞧见。许涵见他可怜兮兮的,决定先停止沟通,让他好好休息,恢复一下j-i,ng神。
“你在这躺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喝。”许涵轻声安慰他。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许涵觉得地瓜先生现在很焦急,对他刚才说的话也很抵触,但许涵能看出来他一直都在克制这种焦急和抵触,尝试与许涵沟通。
许涵进厨房倒了杯水端到地瓜先生面前,结果这位先生还挺倔,一直冲他摇头,最后竟然直接转过头不喝。
不肯接受自己说的话也就算了,嘴唇都干的发白起皮了,居然还敢耍脾气玩任x_i,ng?许涵顿时有点来气。
为了增加气势,许涵将自己清润的嗓音压低了些:“你喝不喝?”
地瓜先生依然拿后脑勺对着他表示拒绝。
许涵深呼吸,之后缓缓咧开嘴角:“你是想,我嘴对嘴,喂你吗?”
此话一出,地瓜先生猛然回头,眼神里有震惊,也有愤怒。
许涵见他终于肯理自己,心中一喜,继续翘着嘴角说:“我不介意和你嘴对嘴哦,反正瞧你那模样也挺俊,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