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一直这么怀疑,但当事情真的向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后,维奥列特一点高兴的情绪都没有。
“……她们真的没有去湖边。”
伊莱恩的心情更糟,自责和后悔笼罩了他,他开始反省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信有问题,明明佩特拉大方地让他看过了那封信,他不应该什么也没发现,更不应该对信上的内容深信不疑——
“你跑得快,现在立刻去找伯尔金斯和霍奇,”看出他的情绪不对,维奥列特却没有时间来安抚他,只能以眼前的情况为先,“我继续跟着她们,会沿路留下记号,按这个方向,我猜德温多拉应该是要带人去地堡,我们在那边汇合。”
“你身上还有伤,又没有自保能力……”
“所以我才把通知的任务交给你。”维奥列特打断了他的关心,把袍子下摆系起来以便赶路,“快去吧,我自己一个人是救不了佩特拉的,我知道。”
他这话比起陈述更像是句保证,伊莱恩勉强安下心来,点点头,转身朝枯湖的方向跑去。
即使维奥列特有再好的跟踪技巧,两条腿的人始终跑不过四条腿的马,更何况他原本就是个连走路都比普通人慢的家伙。等他跟到地堡外缘,德温多拉的骑兵队伍早已经进入了地堡,不知从哪条小路离开了。
希兰的地堡是防御工事,内部四通八达,像个迷宫,贸然独自进入显然不是个好主意,他只好在入口等了一会儿,直到看见远远朝他奔来的三个人影才松了口气。
“进去了?”伯尔金斯皱着眉头,看了幽深的入口一眼。
诗人点点头,脸色有点苍白:“我跟到这里就跟丢了,不确定里面的具体走向,所以等你们一起。”
“你受伤了?”霍奇留意到他手脚被沙土糊得有点狼狈的伤口,“那女人看你细皮嫩r_ou_的,也忍心对你下重手?”
“绳子磨伤的,没事。”维奥列特不在意地掸了把沙子,“我们赶紧进去吧。”
他们先后进入了地堡,由于对地形不熟悉,也不知道确切方向,所以没敢分头走,而是由霍奇选了个方向依次前行。维奥列特被他们夹在队伍中间,前进过程中伊莱恩一直想跟他说话,却都被他有意忽视了。
他知道这不是伊莱恩的错,他不应该迁怒对方,但他总是忍不住会想,如果伊莱恩再谨慎一些,如果他来得再晚一些,结果也许会不一样——
有一种人总是会在遇到难以挽回的错误时自私地为自己找借口,维奥列特知道,他活得太久了,已经变成了这样讨厌的人。
他不想这样,但他仍然忍不住会想,如果有人能拦住佩特拉……
没有如果。
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只能尽自己的全力去挽回。
第33章 狼牙和雨夜·八
他们找到佩特拉时,她已经陷入了德温多拉和其他桑丘女战士的包围圈。
希兰的地堡修得很好,又经过了冒险者们和希兰居民们长年累月的修葺和完善,地面平整面积广阔,像一个巨大的迷宫。维奥列特原本觉得,以地堡这么大的面积,德温多拉又不熟悉地形,所以应该会选择继续骑马前进,那么他们只要循着马蹄声去找,应该就可以轻松找到她们的位置。但不知为什么,从入口进去以后刚走出没多远,他就看到了女战士的马群。
战马都很听话,乖乖地列队等在原地,只有德温多拉的坐骑看见他以后警惕地打了个响鼻。维奥列特试探着伸手过去摸摸它的鬃毛,那马似乎犹豫了一下,把抬起的蹄子又放回了原地。
诗人松了口气,低头观察地面的尘土,然后指出一个方向:“应该是往这边走了。”
他选的方向是对的,没走出太远,他们就在一个炮台边远远地看到了对面的佩特拉,以及围住她的桑丘女战士们。
“佩特拉受伤了。”伯尔金斯发现她右臂有血迹,无力地耷拉在身侧,“是她用手弩的右手,应该断了,情况看起来不太好。”
“德温多拉对她的了解可不比我们少,当然知道怎么样对付她。”维奥列特并不意外,躲在炮台后探头出去看了看对面的情况,见她们还在对峙,看起来似乎暂时没有继续动手的打算,这才松了口气,“看来我刚才的话还是有效果的……但愿佩特拉别傻乎乎地直接往刀口上撞。”
“我们现在怎么办?这里可没有让我们事先埋伏的机会了。”霍奇问。
“等。”
多亏地堡里四处都是通道和炮台,他们转移位置也不至于太过明显,有不少可以用来隐蔽的障碍物。诗人环顾四周,找了个适合偷听的位置,挥挥手示意他们跟着来。
他们小心翼翼地利用视觉盲区换到了另一个离德温多拉她们更近的炮台后面,既能够看见那边的情况,又能听见她们说话的声音。
维奥列特用袖子随便擦了擦灰呼呼的炮台,贴在上面听不远处的对话声。
“既然你坚持自己没有错,那当初为什么要跑?”
是德温多拉的声音。
佩特拉笑了笑,似乎觉得她这个问题有些多余:“有人来警告我快跑,不跑就得死,我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我面前,难道还要坐在神庙里等你们进来行刑吗?”
她没说那人是谁,但那是她的亲生母亲,大家都心知肚明。
“萨曼莎尔佳和凯瑟琳的信徒结合,她理应受到制裁。”德温多拉说。
佩特拉冷笑一声,没有反驳。
她知道自己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