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杀我吗?”跌倒在边境河边的淤泥里后,她问这位同龄的,曾经视为朋友的野蛮人女x_i,ng。
直到那时她还不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叛乱的起源,罗莎曾经想把原因告诉她,但没来得及就迎来了过分强大的追兵,只好让她赶紧离开。因此直到被打败的这一刻,佩特拉仍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在她人生的前二十年,她一直活在神庙里,切身感受着桑丘人对岩石之神忠诚的信仰,即使知道这份信仰总有一天会动摇,她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她明知岩石之神已经陨落,但还是选择继续守护桑丘,希望和平能持续得尽可能更久一些,但她忽略了自己的身份——桑丘人是不会把心里话告诉高高在上的女祭司的,尤其在知道了某些与她有关的事情以后。
“因为你不是桑丘人。”德温多拉举起手里的长矛瞄准她,眼里满是憎恶,“身上带着凯瑟琳信徒的血液的人,不配做桑丘的女祭司!”
她追杀的是佩特拉这个女祭司,却没有对岩石之神的神庙做出任何不敬的行为,因为从一开始她想要对付的就只是女祭司而已。
在桑丘的传说中,绿叶女神凯瑟琳曾经是岩石之神的妻子,可她为了一个凡人背叛自己的丈夫,甚至夺走了岩石之神的力量,导致岩石之神在一次战斗中陨落,并失去了绝大多数信徒。岩石之神陨落后,凯瑟琳也不知所踪,只有桑丘族还守在他庇护的特里兰斯山,期待有一天能看见自己信仰的神明重新归来。
佩特拉从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她从出生起就在桑丘,从未对自己对岩石之神和桑丘一族的感情产生怀疑,凯瑟琳的信徒又是怎么回事?
她满心疑惑,也这么问了德温多拉,但对方显然认为她在狡辩,不由分说地投出了那支长矛。幸好佩特拉及时翻身摔进了河里,才没有被那支力度十足的长矛刺中要害,只是受了轻伤。
边境线的这一段是条河,水流湍急,她摔进河里后立刻被水冲走了,德温多拉带人追了一段也没能追上,最后只能看着她顺着水流被冲向下游。
“后来我被河对岸的人类救了上去,之后遇见维奥列特,才和他一起旅行。”
“凯瑟琳我倒是听说过。”维奥列特对大陆上各个神的传说都比较熟悉,但对陨落已久的岩石之神却不怎么了解,“没想到在桑丘的传说里她会是这样的形象——在我家乡,她的形象还不错。”
佩特拉耸了耸肩:“那些现在都与我无关了,无论她们是怎么知道我父亲是凯瑟琳信徒的,这件事又是真是假,对我来说,已经离开桑丘那么久了她们还要继续追杀,这才是让我觉得奇怪的地方。”
“确实。”
马车跑得很快,坐在车外的伯尔金斯一直没有说话,但显然也在听。在他们的交流快要结束时,他也正好勒住马缰,加入了这场谈话:“我们到希兰了,先去找个旅馆住下再作打算吧。”
第28章 狼牙和雨夜·三
马车驶入希兰以后,维奥列特带着伊莱恩先下了车,说是到镇上的冒险家公会看看情况,随后霍奇也独自跳下车,不知道去了哪儿。伯尔金斯赶着马车找了家还算干净的旅馆,然后敲了敲车门,风度十足地提醒道:“旅馆到了。”
片刻后,佩特拉推开车厢门,接过他递来的手帕,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跳下车来。
她动作干脆如常,看起来没受什么大影响,但伯尔金斯还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
佩特拉摇摇头,总算把刚才没说的话说了出口:“如果德温多拉真的来了,我怎么样无所谓,希望不会把你们也卷进麻烦里。”
刚才她没把这话直接说出来,一是因为维奥列特肯定不会同意,二是不想让伊莱恩觉得她太无情,但事实上,在讲那些故事的时候,这就是她最真实的想法。德温多拉是她招惹来的,桑丘人的战斗力即使在整个大陆都是难以贬低的水准,他们几个其实完全没必要被卷进她们的纠纷里。
对她来说是命运,但她不想把维奥列特他们也拖下水。
他们并肩往旅馆里走去,很快从柜台前定好房间取到了钥匙。佩特拉拿了钥匙正要开门,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其实你可以更依赖我们一点。”伯尔金斯说,“毕竟我们是同伴。”
这是个肯定句,佩特拉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打开门进了房间。
“我是在边境线的一个旅馆里见到她的。”靠在冒险者公会的柜台上填表格的时候,维奥列特边下笔如飞边跟伊莱恩说起他和佩特拉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她几乎都不像个女人,头发短得能看见头皮,眼里没有一点神采,如果不是听见她开口说话,我可能都要以为她已经死了。”
“……她一定很难过。”伊莱恩低声说,“后来呢?你们是怎么决定结伴同行的?”
他知道维奥列特和佩特拉的感情很好,虽然佩特拉平时话不多,但对维奥列特的关心是再明显不过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得知平时像姐姐一样照顾整个团队的佩特拉有那样过去后,他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