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那蛮夷之地的,那,洋玩意儿,能跟我大盐则的啤酒比?”林明褚一脸嫌弃。
“成,回头咱们回去的时候给你托运一箱。”贺连祇乐道,“以后去酒吧自带盐则特产啤酒,尊贵。”
虽然林明褚抱着枕头打滚儿和抓着玩偶兔子不撒手的样子也很可爱,不过贺连祇还是觉得他今天喝酒之后的状态更有意思。
“你还,你还想回去呢?”林明褚嗤笑道,“回国……你,你跟那个……回国了,我妈也,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你不是……你还想回去?贺连祇你知道中国有个成语叫乐不思蜀吗?”
“我什么?”贺连祇没听清林明褚跟他断断续续说些什么,在车外探进去半个身子想帮他系好安全带。
“贺连祇,你没忘了咱俩结婚了吧。”林明褚抓住他的手,没头没脑道:“一百三十七天,还有一百六十三天呢贺连祇……”
“我记得。”贺连祇觉得气氛越来越不对,不过一时也反应不过来是怎么个不对法。
不过林明褚并没有给他好好反应的时间。
贺连祇刚刚支着身子给他系安全带,因此整个人的身体重心不是很稳。而少年人在喝了酒之后力气会变大这个事情,虽然没有什么具体的科学依据,但它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林明褚抓着贺连祇的手,突然把他拽进了车后座里。恍神间,贺连祇已经和林明褚醉得迷蒙的眼睛近在咫尺。少年人的动作横冲直撞的简单,把人拉进怀里,抱紧,然后咬上他的嘴唇。
这是林明褚人生里第二次和别人接吻,和第一次是同一个人,不过他的吻技依然烂得可以。
林明褚不是不记得贺连祇半年前是怎么吻他的,可他学不来,也不想学。这个人好像永远都是一副清冷温润的样子,好像永远都那么稳坐上宾,不曾慌乱。
连接吻也是。
贺连祇当时从头到尾没有一丝过激的情绪,只那么温和的缱绻,轻轻松松就让他慌了阵脚乱了方寸。
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林明褚心里突然窜起一股无名火。他用力地啃咬着贺连祇的嘴唇,像受伤的小兽一样,愤怒又无力地发泄着自己的满腹委屈。少年人的吻技生涩而毫无技巧,辗转啃咬几刻便不讲道理地撬开了怀里人的牙关。他只凭着一腔他都说不清为什么的冲动,热情,夹着几丝愤怒和委屈,在贺连祇温润的口腔里横冲直撞,纠缠着他不肯放开。
贺连祇直到被林明褚咬了舌尖都没反应过来,但人是一种很依赖自己本能的生物,他知道他现在大概不应该全盘接受和纵容林明褚出离的情绪,但他还是没有阻止。
可能是因为林明褚这个吻来得太莫名也太汹涌,可能是因为这股无名却强烈的情绪狠狠地撞进了他心里,可能是他不想在林明褚吻自己的时候对他表示拒绝,他不想让林明褚伤心,没有缘由的。
贺连祇很快发现,即便他能找出一万条情真意切的借口,他也得承认,他只是单纯地不想推开林明褚。
跟他接吻的感觉,很舒服。
后车座的气温片刻间陡然升高了好几度,林明褚终于在细细的喘息里停下了他几乎失控的进攻。
两个人的胸膛紧紧地贴在一起,目光落在对方近在咫尺的脸上,流动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林明褚静静地看着他,一双眼睛因为酒j-i,ng的作用而有些发赤,眼尾也有一抹勾人的嫣红。
恍惚间,贺连祇好像看到了半年前林明褚和他接吻后的脸。
真像。和那时候一样,少年人略带稚气的脸上,一抹红扫过脸颊和眼尾,勾人得很。
“贺连祇。”林明褚把他推到车座上,自己抬起长腿跨坐上去,嘴唇贴着他的脖颈,“你说你记得我们已经结婚了。”
贺连祇因为他的动作怔愣片刻,旋即心脏猛地一跳。
林明褚把下巴抵在他的肩窝上,整个人的力量仿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声音里带着几乎不被察觉的颤抖。
……
“和我z_u_o爱。”
贺连祇的瞳孔一瞬间放大,不过很快就恢复常态。狭小的空间里,林明褚就这么跨坐在他身上,声音极轻却字字清晰地把这句话送进他耳里,好像连带着他全部的勇气,抽离了他的身体。
贺连祇感受到林明褚伏在自己身上轻微的颤抖,和他声音里几不可闻的哭腔,无声地长出一口气,左手绕过他的后脑,像是一个在拥抱他的姿势,然后用手指轻轻地抚了抚他的脸。
“别哭。”
林明褚伏在他肩上,一句话也不说。
指尖触碰到的冰凉刺激着贺连祇此刻极敏感的指尖。他不清楚从上个月开始林明褚为什么躲着他,他不清楚今天林明褚为什么在醉酒之后一反常态的亲昵,他也不清楚刚刚的那个吻和那句话,林明褚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告诉他的。
但他好像很清楚地知道,他不想让林明褚这么难过。
“明褚,可以告诉我吗?”贺连祇像安抚孩子一样,轻轻地揽着他的后背,“怎么了?”
林明褚不知道要告诉他什么。
说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贺连祇信吗?
一片静默的黑暗里,后车座的某个角落亮起一小片光,在林明褚的注视范围之内,却完完全全避开了贺连祇的视线。
是贺连祇的手机。刚刚他们俩一阵拉扯,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车后座上。
一条刚刚发来的信息在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