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轻寒没说话,素手执起那方白玉的精巧茶壶,将烧得滚烫的毛峰小叶尖儿倒进旁边的小茶盏中,然后递给宋司年,“没有人会比我在屏风处,挑起画得精致细长的眉梢,睥睨着坐在椅子上的宋司年。
“殿下,您这是要享齐人之福啊?
是奴家伺候得不够好,还是殿下年轻,欲求不满啊?”
“奴家一人还不能让殿下满意么?
殿下把宋美人也一并叫过来,这是要寒谁的心呢,哼,奴家才不与人共侍一妻,殿下若要留宋美人,奴家便告退了。”
瞧这一张伶牙俐齿的小嘴,叭叭叭的跟倒豆子似的,谁也说不过他,也难怪他故事讲得好,最得杨轻寒的心。
宋司年脸色越发难看。
他虽入了宫,但杨轻寒很少召他侍寝,宫里那些个看碟下菜的宫人,对他也便有些怠慢。
杨轻寒对他的宠爱,别说辛缜,甚至是连诸永宁都不如。
杨轻寒一头黑线,笑着对他招招手,“小永宁,过来。”
诸永宁不情不愿的抿着唇,耷拉着眉头,走到杨轻寒身边。
杨轻寒拉住他的衣袖,关切的问,“夜间风冷,怎么连外衣也不穿?”
诸永宁生气,傲娇的扬着下巴,“殿下关心奴家做什么,奴家是死是活也与殿下无干了,反正殿下迟早也会将奴家抛下,奴家还不如直接冻死才好呢。”
杨轻寒一阵汗颜。
诸永宁这张阴阳怪气的嘴,最会东拉西扯,偷换概念。
她认识他这段时间,也算是习惯了。
他生得可爱,年纪已经过了二十五,却生了一张青春不老的娃娃脸,白净干净,眉清目秀,眼睛又圆又黑,黑葡萄一般,看起来跟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没什么两样。
他性子活泛,没入宫以前在扶苍王城各处混迹,凭着一张小白脸在王城打出一番天下,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看起天然无公害的男人,却是个面善心狠的主儿,笑面虎一个,下起毒来连自己的亲爹也不手软,道儿上见着他的都得跪下叫一声宁爷。
唯有杨轻寒,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还一口一个小永宁,把他叫得没脾气。
“小永宁,乖,你先坐下喝杯茶,便当我与你赔个不是。”
诸永宁乜着眼,口是心非的在杨轻寒身边坐下,面上格外矫揉造作,“奴家惶恐,奴家不配。”
杨轻寒挑了挑他的下巴,“胡闹什么呢,今晚叫你来,是有事要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