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低着头,仍然能感受到扫遍全身的目光,不带挑衅,也非关怀,含着衡量意味,像把无形的刀子,似能析肌拆骨,十分难受。
良久,军医勾勾手指,叫过一个手持六棱棍的少年兵,用目光示意。少年兵满头冷汗,咬着发白的嘴唇,狠狠一木奉向展昭后背抽过去。
军医用鹰隼确定目标的眼神,审视着展昭身体上每一寸肌r_ou_的反s,he。
结结实实的一声闷响,kd376毫无防备地被打倒在地,却无一声呻吟。
军医继续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地上挣扎着的kd376终于缓过气来,湛黑双眼里除了疼痛就是绝望的茫然。
军医蹲下来,先检查咽喉,然后按住他抽搐的肩膀,戴着塑胶手套的手伸向背后最深的烧伤。
少年兵不寒而栗地看着kd376纠紧的眉宇,腿脚一阵阵发软。
检视一番之后,军医脱掉染血的手套,对站在一旁的少年兵说道:“kd376没有受过职业训练,声带神经受损。送单人牢房,划给第一部 病理课。”
少年兵个子不大,力气却惊人得和年龄明显不符。他并不吃力地从地上架起展昭,向东面的特设单人监狱走去。
单人间几乎住满,只剩走廊最外侧的一个空房间。
床上有一套新的囚衣,布裤加中式长衫,床下有一双布鞋,都是黑色。
少年兵把胸腔悸颤的展昭扔到床上,看了一眼,似乎迟疑瞬间,伸手从床头拿起镣铐,开口:“衣服穿上。”
那一瞬,展昭确信自己看到了少年眼里一点人x_i,ng未泯的挣扎。
心中的某个角落被微微触动,展昭尽量舒缓地深呼吸,纾解一下新伤旧创的阵阵疼痛,不疾不徐地穿上衣服,抬眼看少年兵,主动伸出手。
锃亮的手铐咔嚓一声扣住烙着号码的手腕,展昭的手却并没有放下,向少年兵的肩胛示意。
死寂的白炽灯光下,轻轻的中文气声响起:
“那里有没处理过的陈积淤伤。”
少年兵一楞,迎面而来的是展昭温和的目光:
“我当过医生,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