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嘉揣测袁太后的来意,估摸着是怀疑云风篁,他于是赶紧赔笑道:“孩儿这就让太医院去给贤妃诊治,贤妃年岁尚轻,素来身子骨儿健壮,一准不会有事的。”/p
又问起了八皇子,“贤妃病情加重,却不知道老八如今是谁在照顾?”/p
见他主动关心八皇子,袁太后脸色略微缓和,淡淡说道:“之前是贤妃亲自养着,她病情忽然加重,燕鸿宫上下手忙脚乱的……当然是宫人们照顾着。”/p
“这却不大妥当。”淳嘉忙道,“老八还小呢,没有母妃在身边看着点怎么行?”/p
袁太后听了这话,心头一动,顿时顾不上攻讦云风篁,用期盼的目光看着他。/p
但这个举动显然让淳嘉误会了,他立刻道:“不如就抱到春慵宫去,请母后暂且照拂?”/p
太后:“……”/p
她迅速收起原本准备的一抹微笑,面无表情道,“哀家都是一把老骨头了,怎么担当得起照拂皇子的重任?”/p
淳嘉还以为她只是意思意思的推辞,还道:“母后何必妄自菲薄?要说教养皇子,再没有比母后更合适的了,孩儿自己就是您教出来的,还能不清楚您教孩子的本事?”/p
“皇儿还是不要这样讲的好。”袁太后冷冰冰的笑了笑,说道,“毕竟你如今可是堂堂天子!这话要是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打算立八皇子为储呢!”/p
这话提醒了淳嘉,不管袁太后是否有意亲自照顾八皇子,冲着这位太后亲自养大了自己的份上,的确不适合将不打算立为储君的皇子交给她抚养。/p
他忙赔笑道:“孩儿谨遵母后之命。”/p
正要说那就让八皇子继续留在贤妃跟前,朕派人过去盯着点就是,袁太后却又道:“八皇子太小了,如今燕鸿宫都在围着贤妃转,可别一个疏忽,叫他小小年纪的遭罪。想当初,楚王多机灵可爱的孩子,还是皇后跟前养着呢,还不是说出事就出事,到现在都是稀里糊涂的,不知道是命该如此还是着了道儿。就算皇儿如今膝下子嗣不少,可皇嗣究竟金贵。你觉得呢?”/p
淳嘉自然是点头称是,又道:“只是母后以为,该将老八交给谁照顾些日子?”/p
“四妃之子,自然该由皇后亲自照拂。”袁太后瞥他一眼,“毕竟贤妃的位份放在那儿,总不能叫她的亲生骨肉,给底下妃位的人去养吧?只是贵妃素来与我袁家不和睦,淑妃德妃同她是一路货色,如今也就皇后贤德,会真心实意对待诸皇嗣。只是皇后被贵妃气得不轻,昨儿个傍晚才称病来着,就这么贸然让她好起来帮忙照顾八皇子,恐怕……”/p
看到淳嘉下意识的皱起眉,知道这养子一向精明,没那么好骗,袁太后转而换上厌烦的神色,“哀家知道你自来偏爱贵妃!但你莫要忘记,你到底是天子!这两年你本来就没有正儿八经的雨露均沾过了,如果连四妃之一的贤妃遭受谋害,知情人都被灭口,还是在中宫眼皮底下灭的口,连带着中宫都被气的当天称病,这样都还不了了之,那么皇儿,你告诉哀家,你如今做这天子,到底是为了自己昔日的雄心壮志一腔抱负,还是为了跟贵妃亲亲热热的置大局不顾?”/p
“哀家都觉得你做的过了,你觉得顾家会不这么想?”/p
“退一步来讲,你这般毫不掩饰的偏袒贵妃,叫皇后还有其他妃子的娘家,能放心?”/p
“母后息怒。”淳嘉微微挑眉,柔声道,“孩儿不是那个意思,孩儿只是想着,早先楚王就是在皇后手底下出的岔子,老八交给皇后养着,怕是不够稳妥?”/p
袁太后淡淡说道:“怎么会不稳妥呢?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皇后为人宽厚,也不乏精明,就是太宽厚了,有时候不免将人都朝好处想,故此没什么防备。自从楚王出事后,她可算是醒悟了过来。从此不是一直将膝下一双皇子,养的好好儿的?”/p
淳嘉委婉提醒:“可崇昌殿上才出了事儿?”/p
桃李殿的人才在皇后眼皮底下被灭口啊,就这皇后的能力,怎么照顾得好八皇子?/p
“所以哀家不放心八皇子继续留在桃李殿。”袁太后神色自若,“这事儿哀家想起来都觉得气的不行!平素里欺压妃嫔也还罢了,竟然在中宫都这般目无法纪……简直就是想造反!而且当初贤妃受册她也是拿了好处的,不然大皇子凭什么封秦王?这才转年就翻脸,这根本就是……”/p
见袁太后俨然笃定了此事是云风篁所为,淳嘉干咳一声打断道:“母后,孩儿没听说贵妃最近同贤妃有什么龃龉,莫不是误会?”/p
袁太后冷笑着道:“误会?那你说,除了她之外,还有谁会对贤妃下毒手?”/p
“兴许只是凑巧呢?贤妃自从回宫起,据说气色就不怎么好。”淳嘉温言道,“您想之前温徽贤妃还没了的,这生养之事说不清楚,没准就是生产的时候亏损了太多元气,如今发作起来。”/p
他不提温徽贤妃还好,提了这追封,袁太后眼中就流露出厌烦之色:“凑巧?哪里有这么多凑巧的事儿?贤妃当初生产的时候是吃了些苦头,可头一次生产不都是那样?你看看宫里头,皇嗣们的生母,也不是个个都跟殷氏一样,说没就没了的。像秦王跟昭庆的生母,如今可不都好好儿的?何况如果真是凑巧,崇昌殿上没了的那些人,又是怎么回事?”/p
总之太后认定了云风篁是罪魁祸首,淳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