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这么一表态,朝堂上大部分人就十分惊讶,齐齐看向了欧阳燕然,想知道这位淳嘉亲自起复的老臣莫不是这么快就转投摄政王了?/p
却见欧阳燕然沉着脸,立马出列反驳,说自己孙女才貌鄙陋,承蒙皇帝不弃才选在身边,能够做瑞妃那都是邀天之幸,做皇后那是万万不可的!/p
他说到此处话锋一转:“倒是昭武伯顾芳树之女瑶宁夫人,传闻爽朗大气高贵典雅,堪为中宫。况且昭武伯长年戍边,为国操劳,册封其女为继后,也是犒劳国家重臣,正显陛下仁德,体恤臣下!”/p
“瑶宁夫人虽好,但毕竟是陛下大婚时候就进宫的人,这许多年为妃,既未生养皇嗣,又无特别功劳,而且位份也不算最尊贵……以其为后,却是不妥。”摄政王那边就有人出来反对,还提出了一个新的思路,“其实继后何必非要在诸妃之中挑选?”/p
“以妾为妻非礼也,莫若选聘待字闺中的高门淑女,正位中宫!”/p
这建议虽然明摆着是为了断顾箴为后的指望,但合情合理,竟然得到了许多臣子的支持——有些人其实也不是想挡顾箴册后的路,而是真心实意觉得,淳嘉如今的后宫里,并没有适合做皇后的人。/p
帝宠跟手段都没得挑的贤妃,出身太低;新晋德妃、瑞妃、燮妃、曼雅夫人、瑶宁夫人、殷昭仪、洛婕妤这几位,身份倒是足够,可要么连个贤妃都弹压不住,要么就是在宫闱里毫无存在感。/p
至于其他人,不提也罢。/p
所以还不如跟当年纪凌紫入宫为后一样,在有资格出皇后的人家里,挑一个才貌能力都足够的,入主延福宫呢。/p
一时间支持让淳嘉迎娶在室女为后的意见占据了上风!/p
摄政王又站出来,提议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虽然孝宗元后因为丧心病狂已经被废弃,但孝宗之母、淳嘉的嫡亲祖母太皇太后还在,这种事情合该请她老人家做主才是:“虽然宫里还有两位皇太后,但都是扶阳王一脉的妻妾,并非孝宗后妃,如今又卧病在榻,连前往扶阳郡受如今的扶阳王奉养都不成,必然是无力关注也没资格关注此事的。索性太皇太后尚在,可以为陛下掌眼。”/p
又说淳嘉,“陛下素来纯孝,想必不会拂了太皇太后一番好意。”/p
“朕自会与皇祖母商议,此事暂且搁置。”淳嘉微微颔首,叔侄俩对望一眼,眼底都是暗流汹涌。/p
虽然这次朝会未能决定继后人选,但当众提起来了,散朝之后自然也是少不得有人议论,消息迅速传开,有资格出皇后的人家心存野望,不自觉的就决定这一次支持摄政王——而昭武伯府,则是快吵翻天了!/p
“混账东西!混账东西!!!”老太爷须发皆张,怒发冲冠,使劲儿跺着拐杖,指着不远处的中年男子破口大骂,“老夫再三跟你说过什么?啊?!说过什么?!今上城府深沉,先后弃摄政王与洛氏四家,焉知不会同样算计咱们?!故此别管他们母子说的花好稻好,总之咱们什么都不做!”/p
“一切等箴儿坐上皇后之位,膝下抚养了纪氏血脉之外的皇子再说!”/p
“结果你呢?!”/p
“你居然搜集了那四家的罪证送去陛下跟前,这下子好了,哪怕那四家知道这一切都是陛下的谋算,首先恨的也是我四家——你怎么就这么蠢?!我顾氏门楣本就不如那四家,你跟你子侄们又没个出息的,连定北军都接掌不了,还敢掺合这样的事情,你这是要害死我顾氏满门啊你这个畜生!!!”/p
“父亲您别听风就是雨的生气啊,到时候大哥知道了又要打我。我这也是为了顾氏好!”男子跪下来请罪,嬉皮笑脸道,“正因为咱们家自大哥之后没个能够实打实为朝廷立功的良才美玉,您说这会儿什么都不做,净跟陛下拿架子,以后能有好下场?”/p
他朝摄政王府方向努了努嘴,“说起来大哥一直都是站在摄政王那边的,结果呢?当年摄政王元妃去世,他不声不响娶了那陆氏——大哥倒是好,还上赶着问他要不要纳了箴儿做侧妃?结果人家不乐意,这不才有箴儿进宫?”/p
“要我说,咱们家当时就不该继续支持他了!”/p
“那陆春草算个什么东西,阉货罢了,他堂堂摄政王,神宗陛下的亲生子,也好意思口称岳父!简直丢尽了公襄氏的脸面……”/p
一番滔滔不绝没说完就被他老子一脚踹倒,指着他恨声说道:“摄政王不肯纳箴儿的缘故早就跟你大哥私下解释过了,虽然老子也不清楚为什么,但既然你大哥不介意,显然是被说服了!再怎么说他们也是行伍里一起拼杀出来的情谊,不比今上那两面三刀来的可靠?!”/p
他次子嚷道:“那您还同意让箴儿做皇后?!”/p
“还不是怕步了纪氏的后尘?!”顾老太爷没好气的说道,“那邺国公是力主今上继嗣孝宗的人,没有他就没有今上的帝位!更遑论其女其孙女与今上有着母子、夫妻的名份——结果那么大一家子,他说屠就屠了,屠完还要栽赃摄政王,就这样心性的主儿,他亲自问上门来,咱们又不可能拖家带口离开帝京,你大哥人在边疆鞭长莫及,一旦拒绝,你觉得他会放过咱们?!”/p
“咱们家能跟纪氏比么?神宗皇帝英明神武,给足了纪氏体面风光,却始终没给他们兵权。”他次子理所当然的说道,“孝宗皇帝就更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