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尝试单独策马徐行,结果就遇到了这惊天变故?
当时,瑚图灵阿是懵的。
短暂错愕后,她赶紧快速回忆小表哥平时所教。先牢牢踩在马镫上,身子尽可能放松,别僵!紧紧抓住缰绳。力保自己在马儿减速或者救援到来之前,不被甩下马背!
不然……
她倒是摔不坏,也受不了甚伤呢!
但为了掩盖这份不同,抓住幕后的黑手,皇阿玛跟额娘就很可能要按着伤筋动骨一百天的说法,灌足她三个多月的清汤寡水。她这刚刚开启的骑射之路,也必将马上终结……
就不能忍。
然而公主她人小腿短,马镫是不可能够得上马镫的。她也没有那个夹紧马肚子,让它瞬间降速的能力。只能认命地使劲儿拽了拽缰绳。结果就听着嘶啦一声,那缰绳居然就被扯下来了?
被惯性带下马去的瞬间,瑚图灵阿都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个吹牛大王乌力吉,说好十个巴图鲁都拉不断,普通刀剪都得费点周折的好缰绳呢!
疯狂打马追赶,总算到了爱女跟前。结果却眼看着她缰绳断裂,被带下马去什么的。贵妃目眦欲裂,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来,也跟着栽下马去。
关键时刻,还是终于跟瑚图灵阿并辔的乌力吉果断弃马,一把把她护在了自己怀里。几个翻滚间,总算是落了地。
等贵妃赶到的时候,瑚图灵阿还被乌力吉牢牢护在怀里,一声一声地安慰着:“福福不怕,不怕啊,小表哥护着你!”
她家那没心没肺的小丫头还笑着:“福福不怕啊,小表哥。你放心,福福皮厚着,根本都没受一点伤。小表哥你也……”
终于挣脱开他怀抱,看到那俊脸上被碎石划破,还汩汩流着血的伤口。瑚图灵阿那你也没事儿吧几个字顿时凝固在喉头,变成超大声的哭喊:“啊,小表哥你流血了啊!天啊,是不是很疼会不会破相啊?”
“还有没有伤到哪里你别怕,别怕,呜呜呜,皇阿玛为了防止福福骑马过程中有任何意外,不但配了侍卫,还特特派了名御医。你等着,福福这就叫人唤他来!”
“你别怕啊,福福会制药的。等你伤口不流血了,福福就给你配药膏!保证你好好的不留一点疤,绝不耽误你找小王妃!”
这个时候,乌力吉哪儿还在意这些个细枝末节呢?
他只想着把幕后做手脚的黑手给揪出来,免得阿木古朗汗迁怒额木格甚至整个科尔沁右翼中旗!
是以,他只给了瑚图灵阿个安抚的笑容,接着便挣扎起身给贵妃打了个千儿:“奴才启禀娘娘,那矮马乃是额木格千挑万选,最是温顺又跑不快,绝不会这样突然癫狂……”
“奴才斗胆,请娘娘务必遣人将之追上。彻底查出根由来,免得公主白受或再受这般苦楚。”
这一个再字,听得贵妃心头狂跳。
不由想起前头爱女随扈谒陵,结果却险遭毒害的一幕。
直吓得她脸上一白,死死揽住爱女。确定她真真无恙后,才一脸感激庆幸地看着乌力吉,眸光柔到几欲滴水:“好孩子,你放心。本宫早就着人追了上去,今儿这事甭管是哪个在后头弄鬼,也甭想讨了好儿去。”
敢在她眼皮底下戕害她爱女,就得做好以死谢罪的准备!
贵妃抿唇,眼底杀气纵横。
而与此相对的,她对堪称爱女救命恩人的乌力吉也充满了感激:“好孩子别怕,太医马上就来。保证把你的伤治得妥妥当当不留半点瑕疵!”
乌力吉尴尬地挠了挠头:“嗯,奴才相信贵妃娘娘。不过治不好也没关系,额布格说男子重德重才不重形。只要我有才有德,便能当好下一任的土谢图亲王。”
“倒是公主娇娇嫩嫩的女儿家,真伤了脸面怕是要哭鼻子了!”
瑚图灵阿:……
心里哼哼福福才没有你那么脆皮,丁点树根草杆碎石片都能弄成这样呢,嘴上到底没好嘲刚拼死救自己的恩人。
只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小表哥你别说话了,免得抻动了脸上的伤。”
等他听话住口后,小公主又安抚一笑:“你放心吧,都用不着找甚国手,你这个伤福福就能治!绝,绝对不会影响你娶小王妃的。”
当着贵妃娘娘的面儿又被保证了一回……
乌力吉只尴尬摇头,超想告诉她,自己每天学文习武、学着怎生管理个偌大的部落,当个合格的王。忙到深恨额吉当年少给自己生了几只手、几个脑袋。
哪有心思琢磨甚小王妃不小王妃呢?
左不过将来阿木古朗汗赐婚,或者额布格、额木格两人商量着帮他聘一个呗!
贵妃策马狂奔往这边救爱女的同时,永安大长公主也赶紧往过奔。只她年老体弱,骑马肯定是骑不得马的。只能忍着心焦上了马车,连连催促着车夫快一点、再快一点。
可饶是这样,等她到附近的时候。康熙给爱女预备的御医也已经到达现场,正给乌力吉处理伤口中:“会有些疼,小王爷忍着些!”
乌力吉虽小,但好歹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其中艰辛伤痛的都不知道受过多少,早就练就一身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