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追星对着蓝月留下的字条发愣了半天,脑袋中一片空白。这些天已经习惯了和蓝月在一起,凡事皆由蓝玉拿主意,自己跟着就是了。现在蓝月离开了,自己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感侵蚀着沈追星的心灵,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有发生了,上一次还是在阿爹沈恒死后的那个雨夜。
“下一步我该做什么呢?跑到海外去?蓝月的分析已经明确的告诉自己朝廷并未通缉自己,因此也没有跑路的必要。原先还有一个宝藏等着自己去探索、寻找,此时宝藏也找到了。取出一些宝藏里的财物,买房子、置地,过上富翁的生活?如果阿爹还活着或者蓝月还在,那自然是最好的选择,现在自己孤家寡人、举目无亲要那些钱财又有什么意思呢?人到底为什么活着?我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呢?”一时间,沈追星竟然发起痴来。
沈追星忽然想到:“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能回答我的问题,必定是季潭宗泐大师。既然如此,我何不去寻他。或者,我就在那里出家也是很好的选择!”
心里想通了,脑瓜顿时也觉得灵活起来,想起临走之前应该把答应过顾大叔的事情给办一下,便起身往盐帮总坛而去。
此时外面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沈追星也不打伞,竟只是抱着那把“龙渊”在雨中行进。蓝月不辞而别这件事始终像个结打在沈追星心里。此时的沈追星一心只想着把顾大叔的事交代清楚,便再无牵挂。来到盐帮时,浑身已经湿透。
齐世良见沈追星冒着雨、浑身湿透地来找自己竟只为这件事情,颇感诧异,但还是一口应承下来,同时也指出,同样的儿童失踪的事件,最近泰州城里也发生了好几起,其中一起还是盐帮人员的孩子。
沈追星又顺便问起那日解救女子之事,齐世良说道都已妥善解决,只有一人
刚说道这儿,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齐帮主,今天能去京师吗?”话音未落,一个娇美的身影从庭院中跳了进来。
沈追星一看,正是那日自己和蓝月搭救的玲珑儿。
沈追星一见是她,刚想说话,哪只玲珑儿比他还快,抢先问道:“下这么大玉(雨),你也不披一件蓑衣,万一生病了怎么办?还有,你抱着一个破东西,好像丐帮叫花子似的!”
沈追星笑道:“你们琉球国也有叫花子吗?”
玲珑儿道:“我们琉球国当然也有穷人,但不像中土,叫花子居然成立帮会,还凶的很呢,中土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沈追星道:“看来最近没少看见丐帮中人。你怎么还没有回琉球呢?是暂时没有船只还是没有路费银两?”
玲珑儿叹气道:“我在琉球时一直羡慕中土物华天宝,立的居然是笑面如花的玲珑儿!
玲珑儿见房门打开便挤了进来,一屁股坐在蓝月睡的那张床上,朝沈追星道:“沈大公子,你怎么才回来,害的本姑娘惊天(今天)找了你两回了!”
沈追星奇道:“你还知道你是姑娘啊,三更半夜来我房里有和贵干?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的?”
玲珑儿伸了个懒腰,道:“你不是说要去京师吗?我就让齐老大找到你的住处了,盐帮在泰州城里找个人还不容易嘛!”
沈追星道:“我是要去京师,可是也没说要带你去呀!你随奇老大的船去京师不好吗,又宽敞又舒服。再说我到京师是去办要紧的事,带着你也不方便。”
玲珑儿道:“齐老大说他们的船还有十天才出发,我不愿意再等下去了。”
沈追星叹气道:“这个齐老大真不够朋友,居然把包袱甩给我!”
玲珑儿一听,立时杏眼圆睁,柳眉倒蹙,指着沈追星道:“你说我是包袱?你见过这么好看的包袱吗?”接着叽哩哇啦说了一堆听不懂的外国话。
沈追星听了头都大了,长这么大第一次领略了女人的“厉害”,心想朱允真生气时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想到朱允真,心头一甜,顿时心里软化下来,对玲珑儿柔声道:“好了,大小姐,我可以带你去。”
玲珑儿一听,又高兴起来,说道:“就是嘛,这叫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你们救了我,就要对我负责任,将我送到我想去的地方!”
沈追星一咬牙,对玲珑儿道:“看你是个外国人,也不可能当告密者,我就和你说实话吧,我这此去京师是去牢里营救一个朋友的家人,不管成败都会受到官府的追杀,我怕连累你才不带你去。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去,当然可以,到了京师我们就分手,你就当不认识我,可以吗?”
玲珑儿道:“那我就更不能够走啦,你说的那个朋友是蓝月吧,前两天看他有时阴沉着脸,原来是这事。你们救了我,我必须报恩。我们琉球人,虽然孤悬海外,却也知道‘义气’二字,在老家,我们也拜关公的!”
沈追星一想,玲珑儿说得也有道理,再说此女聪明伶俐,有她做掩护,事情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了,想到这里,便答应下来,正准备给她另开一间客房,谁知玲珑儿竟然赖在房中不走,说要看着沈追星,怕他半夜逃走,这让沈追星哭笑不得。
去往京师的官道上,蓝月低头前行。蓝月心中明白,此次前去京师,与其说是想营救大兄蓝玉,但自己也知道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几乎就是一次自杀式的行动。本来,墨门徐默然营救大兄弟失败已经让蓝月不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