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然松了松领结,也凑着热闹。“哥,你现在揍他也来得及,我帮你。”
李显啧了一声。
后座上的李行才不想和得了便宜卖乖的人说话,拐走了自己可爱的弟弟,还想要看兄弟阋墙,门,窗户头没有。
“滚滚滚,你们俩可真够了。”李显拿出手机啪嗒啪嗒一顿发短信,和谁啊,还能谁,一帮损友呗。
——“趁着你们家里的弟弟年纪还小,没事多揍揍,长大了就没机会了。”
——“丫又他妈的被弟弟和弟夫刺激大发了吧,坏笑.gif。”
——“得瑟,接着得瑟,以后你弟弟结婚有你哭的。”
——“呦呵,太阳从月亮边上出来了,李大弟控,来出来陪陪我们这些老单身狗来,lu 一顿就好了。”
——“滚你大爷的,没准他妈的隔两天还得和咱们显摆他弟,傻逼玩意儿,别理他。”
群里就是从小长大的哥们,都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谁不知道谁啊,在外面都是文质彬彬的大老板,私下里就是脱衣服不要脸的臭流氓,小时候混蛋味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得到。
时间到了,里面的人陆续走出来,庄然终于看到熟悉的身影走了进去,婚车一辆接着一辆,老妈做的车是老爸开的,副驾驶上是小爸。老妈身穿一身白色裸肩婚纱,裙摆落地。
白色,庄然从小看到大的颜色,记忆力里大部分的颜色都是白色的,老妈的白色大褂,老爸的白色衬衫,小爸身上白色最多的就是绷带,早些年出门回来身上都带着白色的绷带,所以庄然从小就不喜欢白色,尽管他知道自己以后也要穿上洁白无暇的白大褂,但这并不阻止他讨厌白色。
他生命力唯二的两次对白色有了改观,一个是李显,翩翩少年总是一身白衣从他眼前绕来绕去,从眼里也就走进了心里。一个就是老妈,陈淑贞女士。白色的婚纱在阳光的映衬下,越发飘渺起来。他看过无数的新娘,见过无数穿婚纱的人,但就是觉得陈淑贞身上的婚纱最好看。脸上洋溢的仍是少女般荡然的笑容,这么多年不曾改变,温暖的,宽容的,释然的,充满爱意的,都是在这双眼里。
白色晕染的有些模糊,李显站在庄然的身旁,不管周围人看不看得到,他亲吻庄然眼角的s-hi润。
“我的两个小伴郎呦,怎么比我这个新娘子还忸怩,过来!”陈淑贞女士站在台上伸手招呼台下的两个帅小伙子。
台下的人都是知道陈淑贞这个儿子的,自是知道她儿子不爱美人爱须眉的,所以这么多年也都习惯了,见怪不怪了。
陈老夫妇和庄然的爷爷n_ain_ai坐在台下,走了大半生,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一家人开开心心才重要,在乎那么多干什么。
沈程的父母和陈老是旧识,对里面的内情多少是知道一些的,没想到自己的孩子这么多年还这么执着,最终没想到能得偿所愿。其他的事情,他们也不相管了,只想快点含饴弄孙,流言蜚语对于从66年过来的,还能活下来的人,算得了什么呢?那些年被批|斗的失了尊严,受过的苦早就够够的了,不想再给自己找苦吃了,余生还是甘着过吧。
台上的两个大小伙子,长得好看,用东北话讲就是贼拉带劲儿,老鼻子帅了。两人在一起还挺养眼的,一个亲儿子,一个干儿子,都是标致的人儿。挺让人羡慕的,怎么这么好的两个孩子就能凑在一块了呢,不能匀给他们一个呢。
婚礼在推杯换盏里结束了,陈淑贞走之前,狠狠地抱了抱庄然,亲了亲自己的大宝贝儿,什么多没说,和沈程一起离开了。
庄然的情绪崩不住了,刚才在婚礼上憋着劲儿,这回上了车眼泪一下子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长大了,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嚎啕大哭了,就是这么静静地,一声不吭的,眼泪不要钱似的一个一个往下砸。庄然的西服裤子上一圈圈s-hi痕逐渐扩大。
李显开着车,眼角瞥着身侧之人,刚才他就看庄然的情绪不对劲儿,所以不放心他开车,先坐在了驾驶位置上。他从来没看过一个人能哭的这么委屈,这么让人心疼的。
李显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好像这会儿说什么都起不到劝解作用,他只能一声不响地陪着他,静静地看着庄然哭。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庄然眼泪还没停,李显按着庄然的肩膀,搂着将人塞进了电梯,一把按到自己的肩膀上,电梯里到处都是遛弯回来的大爷大妈,牵着狗遛鸟,还有拿着拖布拉着盆花出去晒太阳回来的。都啧啧地看搂在一起的俩人,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现在的小年轻怎么就这么脸不红心不臊的呢。
他们哪里知道别人的伤心之处呢?搁在谁身上谁能受得了呢?
李显觉得脸皮这东西,一回生二回熟,练着练着就没了。他现在能八面风吹不动了,爱咋咋地。我就抱着我男朋友,我愿意抱着就抱着,我亲了怎么着了,谁管的着?他还真亲了庄然的侧脸,电梯里齐齐嘶了一声。从电梯上下来,还能听见未合上的电梯里老人们的闲言碎语。
“你瞅瞅,你瞅瞅,唉呀妈呀,这真不要脸了,这要是我家孩子我非得打折他的腿,不让他在外面丢人!”
“可不是么,这家长也不管管,上梁不正下梁歪呗,我听说啊,就是吧,这是前面楼里那两个老师家的孩子,啧啧。”
...... ......
庄然这回脑子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