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外阴日之光下,阴风正烈,吹得扶桑军中军旗迎风招展不停,猎猎作响不息。就连军帐,也在大风中呼啦作响。
巡逻的鬼兵,要顶着大风巡逻,也有着举步维艰。
大羿的大帐中,大羿依旧沉默着,而姮娥语毕后也不再多说什么。
她给了大羿思考的时间,静静地等待着大羿作出选择。
大帐之中,陷入了寂静里。那几只跟随着姮娥的白兔,也静静地卧在了大帐之中,竖着长耳听着风声,打盹起来,一脸悠闲自在。
直到许久之后,把眉头皱得更紧的大羿,眼中担忧再起,忧心忡忡的他对妻子缓缓说到:“除去我的王号和国号,不做这个冥王,加入九幽国做个普通的鬼民倒是也没什么;但是毕竟之前我出兵参与了漫江城之战,飞头王是没有直接派兵参与此战的。那一战之中,我们手下的大军也斩杀了不少九幽军,难道九幽王不会记仇吗?”。
“依我看他不像是心胸狭窄的人魂,只要你有诚意,不背叛他,九幽王不会找你我的麻烦的,也不会找扶桑鬼民们的麻烦的,对我们自然也是不计前嫌的。”姮娥想了想后,若有所思地缓缓说到。
她也听说了不少九幽国在东夷洲的所作所为,不但善待一切归顺诸鬼,九幽国甚至任用曾经夏州国的旧部,招揽过去毛民国的鬼官为己所用。只要真心归降只要真有才能,九幽国都不计前嫌委以重任者比比皆是。对待曾经的敌人,姮娥想九幽王自然也不会和自己的丈夫计较。
本来就像是萧石竹所做一样,诚心对待不与自己为敌之鬼,团结诸鬼族,组成一个强大的鬼国。反之,像酆都大帝那种只知道靠挑拨等手段,让各鬼国斗来斗去,好让北阴朝坐山观虎斗着长久稳定的办法,实在是个馊主意。
所以对比之下,姮娥非常希望,丈夫大羿把宝压在九幽国和萧石竹的身上;而不是一味地委曲求全,再继续效忠于总是变着法残害他们的北阴朝,再跟着酆都大帝和北阴朝一起,最终走向灭亡。
更何况漫江城一战之事,无非是各为其主的厮杀。全是由擅长射术的射师组成的扶桑军们,确实在漫江城下射杀了不少的九幽国军,但九幽国军也在漫江城击杀了不少的扶桑军。
姮娥料定,萧石竹不至于这么心胸狭窄地跟大羿,算算那一战中的人头账的。
而经他这么一说,大羿也有些动摇,更何况酆都大帝坑害他们夫妻在先,仇恨让他已有了归降九幽国的念头。
又是一番沉吟思忖之后,大羿终于下定了决心,把头一点后,之前脸上眉宇间的烦恼,瞬间就已一扫而空。
“我听你的。”微微颌首后,大羿注视着妻子似闭若睁的双目,终于露出了释怀的微笑:“我会立刻派出使臣,前往九幽国进行洽谈的。要我除王号做寻常鬼民都可以,但九幽王得给你配备一个专用的鬼医,保证你的体魄健康。”......
玉阙宫绝香苑中,结束了一天忙碌的萧石竹,在夕阳下抬着自己的茶壶,站到了主楼的墙壁前,看着挂在了墙上,学宫发来的萧茯苓的优秀学员嘉奖。
主楼中百花齐放,草木青绿,一派生机勃勃。养在奇花异草间的珍禽,时不时地发出了悦耳的各式啼鸣声。
萧石竹紧盯着那嘉奖,有如看着一件无价之宝一样,眼中溢满了自豪和骄傲。萧茯苓总在给他长脸,让他和鬼母每每提起萧茯苓,那都是脸上有光的。
作为父亲,萧石竹为此非常满足。当然那嘉奖,也是百看不厌。
“你又在看女儿的嘉奖了。”鬼母从他身后走了过来,把手中锦绣金龙的麒麟毛织成的氅衣,给丈夫披上。
虽已冬去春来,但这日却是乍暖还寒,空气中依旧阴冷,身处天坑中的玉阙宫中冷风连连呼啸。鬼母也知道萧石竹有玄力护体,炎寒不惧,但还是本能地怕他冷着,给他披上了氅衣。
“茯茶也快点长大,给我也拿点嘉奖回来,我争取把这绝香苑的主楼墙壁,都贴满她们的嘉奖。”萧石竹自豪地说完此话,把壶嘴往自己嘴里一递,吸起了壶中茶水来。
鬼母不再说他,任由丈夫又注视着那嘉奖看了半晌后,才提醒他道:“今天傍晚,你不是要召见阎罗王和树燕春寒,讨论出兵的具体事宜吗?”。
“嗯,已经让青岚去传他们了。”萧石竹微微颌首间,依依不舍地把目光从嘉奖上移开:“完了还要和你和女儿们,还有月丫头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茯苓又拿到一份嘉奖。”。
“不请涂瑶清吗?”鬼母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又问到:“她可是你的狐姬啊?”。
本还满脸喜悦的萧石竹,登时铁青着脸怒哼一声,转身走到一旁的花丛中坐下,大花立刻起身走了过来,把头搭在他的膝盖上,摇了摇尾巴。
“她算是我的家里人吗?最多只能算是带着目的进宫,委身与我的女鬼吧。”紧接着,萧石竹脸上不悦之色不减反增,沉声讽刺道:“我最看不上这种,为达目的而牺牲胸脯的女鬼了。这么喜欢用身体换东西,那去青楼啊,来我玉阙宫干嘛?”。
“那是她父亲,不是她,这顿饭还是得叫上她的。”鬼母走了过来,坐到了萧石竹的身边,注视着正在伸手轻抚大花脑袋的丈夫,柔声劝说道:“你再怎么样生气,也不应该迁怒到她的身上;而且马上就要处决涂功奇了,你还是多去陪陪涂瑶清吧。不然她就太孤单,也